却不知刚睡着她尚有警惕之心,睡熟之后上半个身子的力量全都压在了他腿上。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何等可怖的情景,竟然咬紧牙关,紧闭着的眼里汩汩流出泪来,呼吸急促,紧紧攥住了傅琛的袍角,不住呓语“爹爹等等我等等我”忽的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倒忘了自己蜷缩在地上,脑袋重重撞上了桌沿,这下子倒从梦中醒了过来。
傅琛想也不想,伸手在她被撞的地方揉了两下“疼吗”下意识出口,才察觉出自己行止不妥,慢慢收回了手。
唐瑛有点睡糊涂了,怔怔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傻呆呆说“不,不疼。”她揉了把脸,摸到满手的水渍,立刻胡乱用袖子擦了,似乎应对这种状况烂熟于心“我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自从白城被破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每逢进入梦乡,不是在敌军营里拼命冲杀一夜,就是亲眼见着父兄被人砍杀的血淋淋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从梦中哭着醒来。
傅琛似乎无意让她起来,低头紧盯着她的面颊“你好像睡眠不太好”
唐瑛四肢懒怠动弹,被他挤在这狭小的一方天地里,彻底清醒之后又套上了那副梦中卸下的盔甲,囫囵裹住了所有真实的情绪,不教悲伤泄露一丝一毫,侧头靠在了书架之上,傅琛大腿上的负重消失了,她好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手遮着双眼,自嘲而笑“怎么每次都被大人撞上,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傅琛思虑再三,同她商量“其实姚姑姑的医术真不错,不如让她给你调理调理或者开副安神汤”
唐瑛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关切之意,露出一双水洗过的眸子,抬头瞪视着他“你也要跟我的耳垂过不去吗”她尝试要站起来却失败了“麻烦大人让让,睡眠不好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说不定过阵子就好了。”
傅琛没动。
他似乎生起了闲聊的兴致“要不跟我说说,你都做什么噩梦了”
“哦,梦见冒着大雨去偷杏子,结果被主人家发现狠揍了一顿。”她谎话张口就来,还说的煞有其事的比划“这么宽的板子落在身上,疼的跟真的一样,不就是几颗杏子吗,真是狠呀”
傅琛“”他就知道小丫头嘴里没实话。
他用那双几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盯着唐瑛,使得唐瑛都觉得自己的狼狈在他的直视下都快无所遁形了,他才站了起来“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收拾收拾,今晚跟着宝意去值夜。”
正如凤字部还负责皇帝的安危,凰字部也负责着皇后的安危。
傅琛每月总有几回轮到在宫里值夜,而凰字部也会去后宫轮值,以皇后的福坤宫为圆点巡值。
宝意约莫三十几岁,容貌普通,丢在人堆里一眼找不出来的那种,带着凰字部的一队十二人巡夜,唯有唐瑛是新丁一枚,还是首次入宫,对唐瑛倒是颇为照顾,后半夜拉了她去背风处躲闲,还悄悄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囊袋递给她“喝两口暖暖身子。”
唐瑛拔开塞子,冲鼻的酒味,她傻了“值夜也能喝酒”
宝意搓搓手,一脸的诚恳“天冷,偷喝两口暖暖身子。”
唐瑛“你不会是九公主派来陷害我的吧”
宝意“噗”的笑出声“你这孩子真有趣,难怪姚姑姑说你不禁逗。”
唐瑛“你是姚姑姑手下”
宝意夺过囊袋仰脖喝了一口,好像活了过来“不不,我长的太丑了,入不了姚姑姑的眼,只能在春姑
姑手下混日子。”说的好像跟着姚姑姑就前程似锦。
“春姑姑人很好啊。”唐瑛在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