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太过自私,他甚至都觉得见不得人,更没办法对唐瑛宣之于口,于是便让傅大人近来的心情忽晴忽阴,令人琢磨不透,犹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以傅大人之绝世姿容,露出伤心黯然之色,让唐瑛都有些不忍心了,握住了他的大手语气坚定道“胡说,我若是心里没你,自然也不必带你回乡祭拜父母再说”她狡黠一笑“我爹娘若是见到我拐了这么俊美的郎君回乡,不知道有多高兴,肯定会觉得自己闺女特别有本事”
“真的”傅大人半信半疑。
姚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臭丫头”留一双小儿女独处。
唐瑛与傅琛离开京都的时候,正是酷暑之时,张青与熊豫同行,一路为二人打前站,安排出行琐事。
禁骑司的一众兄弟们都来送行,正说的热闹,姚娘与甘峻并骑而来,顿时仿佛在滚开水里添了一瓢冷水,终止了一切喧闹,凤部的儿郎们都忽然之间变的一本正经知书达礼起来,还怪文雅的说“大人一路顺风,属下们在京中静候两位大人归来。”
姚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瞪了甘峻一眼“。
方才她过来的时候,还听到这帮混小子们乱糟糟的混说,什么“大人您可别乐不思归,在外面逍遥太久,留属下们在司里受苦,过个三年五载带着小郎君回来啊”之类的话。
傅大人从前积威甚重,没想到死里逃生一回,这帮混小子们仿佛是见识过了谪仙跌入泥地的光景,竟然不再以仰视的目光对他,也敢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了。
怎么她一过来,这帮混小子们集体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都哑了火。
甘峻摸摸鼻子不关我事。
姚娘才怪。
她从前没正形,重新进入禁骑司,行动间有甘峻在侧,表面上看起来这位先帝身边的暗卫主事之一是个木讷不善言辞的老男人,可是只要瞧见姚娘与司署的儿郎们调笑,他惹不起姚娘便专拣对方下手,从刘重到雷骁连同好几名性子比较活泼的小子都被甘大人拖着“切磋”过好几回,鼻青脸肿的次数多了都回过味儿,见到姚娘便噤若寒蝉,恨不得绕道就走,实在绕不开便垂头侍立,态度比对待自家亲娘还要恭敬。
众人私底下议论,甘大人果然是先帝身边待过的人,学得一肚子坏水,蔫坏蔫坏的。
谁还敢跟姚娘调笑,嫌命长么
次数多了,姚娘便察觉出来,大呼无趣,拿甘峻撒气,掐的他胳膊上一水的指甲印,偏他乐呵呵的甘之如饴。
姚娘恨道“木头,都不疼的吗”
甘峻“疼,不过我高兴。”
比起从前不见天日的生活,现在的生活让他每日做梦都要笑醒,有了盼头就是不一样。
刘重雷骁等人率先正经起来,临别之语道完,赶紧带着手底下兄弟们跑了,只有晚香还有暗部的两名女子,倒是与姚娘亲亲热热。
唐瑛先打发了几人离开,才提起一事“红玉暗中向大长公主及湘王通风报信,当日被我察觉,时间紧迫也未追究。她既然是姑姑带出来的人,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待我走后就请姑姑自行处置。”
姚娘笑道“好人你当,坏人我来做是吧”
唐瑛偷笑“反正有师公在前面挡着,您二位又要执意归隐,得罪人的事情不如就替徒儿做了,回头待姑姑成亲,我送一份大礼”
“油嘴,难道我还贪图你的大礼不成”
说说笑笑便送了二人离开。
睽违三年,唐瑛终于再次踏上归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