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献疼的全身都在抽搐。
唐瑛连忙阻止,傅英俊不满的“咴咴”两声,终于放下了它那对儿堪称大杀器的蹄子,还探头过来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把大脑袋往唐瑛脸上蹭。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唐瑛另外一只手摸摸它的大脑袋“好小伙,回去给你吃糖豆。”
汪献怀疑自己的脊梁骨被傅英俊给踢折了,两腿使不上力气,飞出去的同时长刀也落到了远处,原本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被一只马给算计了。
他气的额头青筋根根绷起,靠着尸体而坐的唐瑛却好整以暇的问他“说吧,我的马是被你射中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应该多射几只才对,这么高的山崖也没把你给摔死”他疼的说话声气儿都不稳。
唐瑛呲牙一笑“那就不算枉杀了你。”她干脆拿剑在他脖子上的动脉轻轻一划,长剑锋利无比,汪献的脖子立刻就变成了血泉,他连忙捂住了脖子吓得失声尖叫“你敢杀我”
“杀的就是你。”唐瑛“反正我又不认识你”
她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可不是京中那些只会拿绣花针的娇小姐们,连只鸡都不敢杀,何况杀人。
汪献死不瞑目。
一双眼睛恐惧的瞪着天空,倔强的不肯闭上。
唐瑛全身脱力,背靠着尸体,身上好几处刀伤隐隐作痛,她说“傅大人,我觉得你还是打消息自己那些傻念头的好,我可是个麻烦不断的人。”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残酷的现实让她的心肠不觉间又硬了起来。
傅琛轻笑“彼此彼此。难道你以为禁骑司是什么太平地方不成”
停了一刻,他说“自从进入禁骑司,这些年我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说不准哪天小命就要交待在外面,能活着见你一日,便我心悦你一日。说不定就连我心悦你也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但我是个自私的人,瑛瑛。”
“自私吗”唐瑛不觉得。
“我可以为了往上爬而转投禁骑司,也会为了喜欢的姑娘不择手段,哪怕我不能给自己心悦的人安稳的生活,可是中意了就不会松开手,打小执拗的毛病,改不了。”他揉一把脸,似乎还有几分沮丧“你再多了解我一点就会发现我有多自私。”
唐瑛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拄着剑起身,主动向傅琛伸出手“先离开这里吧,傅大人,感情问题远远比不上生存重要。”
太阳西沉,两个人要是再不离开猎场,万一身上的血腥味引来豺狼虎豹就麻烦了。
唐瑛与傅琛互相搀扶,站在傅英俊面前。
她摸摸傅英俊的大脑袋,野马王亲昵的舔舔她的手掌心,唐瑛蹭蹭它的脸“傅英俊,今天就指望你了啊。”
傅英俊平日最讨厌有人骑它,但今日很是奇怪,居然温驯的任由唐瑛爬上背,又伸手拉傅琛一起上来,它才慢吞吞的往前走。
唐瑛一夹马腹,它便听话的小跑起来,既不似平日摇头摆尾的得瑟模样,也不似野外撒欢的跳脱,反而跑的轻而稳,坐在马背上的人甚至不觉得有多颠簸,减震能力是一流的。
他们当日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刘重等人在营房里急的团团转,已经到了傅大人轮值的时候,他居然不见回来。
刘重肿着一张猪头脸见到受伤的两人,婆婆妈妈问了半日。
傅琛遣了心腹去请相熟的御医来给两人治伤,又指点了出事的方位,留下十来人处理谷中尸首,顺便追查这帮黑衣人的来历,次日随着南齐帝回京。
唐瑛一直窝在营房里没有出现,反正她本来就是在养伤期,连回京都是窝在马车里不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