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爷时常被那些女娘们食指轻点胸膛,含羞带怯的娇嗔一句“好人”也多半是他许了什么好处,或衣裳钗环首饰,或别的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自忖风流,早就练就了应对之策,就连这句“好人”听多了也做寻常。
不过是女人讨巧的一句话而已。
唯独此刻,张姑娘的这句话却透着不同寻常的诚挚与感激,让他没办法视作等闲,也生不出一丁点绮念,反而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喜悦之情,忘了二皇子府近几月闭门谢客,大包大揽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见到腾云”
威北侯爷吃喝玩乐不靠谱的盛名在外,还从来没有被人委以重任,猛不丁应下一桩事体,从马厩里出来被冷风一吹,脑子就清醒了二皇子自从出征得胜归来,虽一样上朝,但府里却闭门谢客数月,除了御医跟御马监的小宦官,二三兄弟知交,其余人等一概别想踏进皇子府。
外间有传言,暂住二皇子府的忠烈遗孤唐家小姐身子骨弱,需要静养,二皇子府才闭门谢客的。
沈侯爷前往饭厅的路上,还在想办法,待见到傅琛,顿时有了主意。
傅指挥使回房换件常服的功夫,出来吃晚饭就愣住了。
早已告辞的一众下属排排坐满了两张桌子,见到他踏进饭厅,刘重热情邀请“大人快来,要开饭了”熟稔程度如同踏进了自家饭厅,自在又殷勤。
傅琛“你们”
刘重沉痛道“我们走到半道上,想到大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一人独坐用饭,心中着实不忍,商议之后决定留下来陪大人用饭,也免得大人食欲不振。”
逢此时机,沈侯爷恰巧踏进饭厅“刘大人不必担心,有本侯陪着你家指挥使,你们还是回家陪伴妻儿吧。”
刘重坚决不肯离开,正色道“妻儿虽然重要,但大人救我一命,如同属下的再生父母,我怎可因妻儿而弃大人而去”
雷骁附和“刘兄说的对”获得了同僚的一致赞同“我们都跟刘大人一样”
禁骑司众人几曾有过如此体贴的一面了
傅指挥使略感诧异,随后淡淡反问“你们难道不是路过厨房,被厨房的香味勾了魂”
费文海昨日就前来邀功,说是按着张姑娘的吩咐,厨房采购了两只整羊,已经炮制停当,腌个一日夜,明儿就上炉烤起来,正好当晚饭。
刘重厚着脸皮夸赞“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雷骁“刘兄说的对”
傅琛冷睨了他们几个一眼,这些平日在外面独当一面的汉子皆如同在司里议事一般,双手放在膝盖处严肃专注的坐好,他被这帮皮厚如城墙的属下给闹的没脾气了,只能吩咐熊豫“去酒窖里搬几坛子酒过来。”
众下属欢呼一声,还有几个窜出去帮忙。
当晚的傅府热闹非凡。
厨房的人抬着烤好的全羊炙进来,身后跟着红光满面的费文海职业生涯能够做出这么有牌面的硬菜,足够费大厨在傅府众人面前得意好一阵子了。
他手里还提着把剔骨窄刀,对着已经放在旁边案子上的烤全羊比划两下,踌躇满志的要下刀,却又泄了气“不行不行,让我剔猪肉没问题,但羊肉还是不行。赶紧去把张姑娘叫过来,她肯定切的比我利索。”
费文海有一项好处,他深知自己的不足,且还勇于承认自己不如旁人,哪怕这个旁人是个还不足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只要本事比他强,他都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