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年站着没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妇人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怕是再过一天,这个孩子就真的救不活了。”
俞满刚想说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话没说出口就明白她的意思,闷声开口,“你知道太守这次贪墨,害死多少人吗,三爷为了这件事情烦神不少,太守仍旧不肯吐出背后的人。”
苏九年心里觉得难受,她亲自参与了扬州城瘟疫的救治,眼睁睁看着不少人因为这场瘟疫丧失性命。她同样痛恨着太守因为贪念害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可是却没有办法将这种恨意波及到一个尚且不能说话的孩子身上。
她微微抿唇,“他才这么小,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可他也是享受利益的人,不是吗”俞满想,女子就是心软。他怕磨磨唧唧下去,她真的跑去治病救人,干脆就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催促着“我们快点走吧,就是三爷在这,也不会让你去救人的。”
苏九年想了想,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咬唇说“我先去试试,将他治好了之后,再听三爷处置。”
“你”俞满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看见小姑娘已经跑出去了,心里暗道一声“糟糕”后,也跟着过去。
他赶到的时候,就听见太守夫人犹豫着问“你真的能治好他吗”
“我可以尽力试一试。”
小姑娘没有将话给说满,她弯下身子来似模似样地在小孩的身上看了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探向孩子的颈间,片刻之后才收回手,故作老成地说“能治好的,但是麻烦一点,我先进去给你抓一副药,回去之后十碗水熬煮成一碗,但是要注意每蒸发四分之一的时候,要晾凉后再煮。差不多到后半夜,孩子的手臂发青,你拿刀子在他的中指上划一道口子,等流出的血不再是黑色时,他体内的毒素就除得差不多。”
她说着便转身去要药馆里,选了几味药交给太守夫人之后,就要离开。
太守夫人连忙问她,“敢问姑娘名讳,现住何处,若小儿的病真的能好,我一定亲自上门致谢。”
苏九年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现在住在柳府,若是孩子有其他问题,你可以来找我。道谢就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
她这样说,太守夫人心中越发过意不去,打定主意若是孩子好了,一定要亲自上门拜访。
因为这么一遭,苏九年和俞满回去便迟了一些。她的事情也多,归置好买来的东西之后,连忙去厨房做了几样菜放在锅中,用余热温着。
她这一天跑了不少地方,累得只想找一个地方坐着休息,什么也不用去做,什么也不用去理会。可她怕开了偷懒的例子,日后会找杂七杂八的理由说服自己不去练字,咬咬牙还是爬起来去书房看书练字,磨磨蹭蹭到深夜,才将生字练完。
秦三爷回来的时候,她才收拾好东西,连忙上前将他的披风接过放在旁边的木架上,见上面沾了许多污泥,问了一句,“三爷今日出城了吗”
“嗯,我听说这次决堤,是因为修造上游的堤坝用了细沙和石子,被人换成稻草,过去看了看。”秦江春多的就没有说,倒是想起来俞满说的话,顺势问了一句“听说你今日救了一个孩子”
“肯定是俞满说的。”苏九年就知道他会将事情说出来,倒是没觉得意外,小心地去看三爷,语气有几分不确定起来,“您会生气吗”
“是有些生气。”秦江春不去看她,神色淡淡地回了一句。
苏九年顿时就不敢说话了,拿着勺子给他盛了一碗煨好的南瓜粥。南瓜掺和着米粒和水一起被放在砂罐里,猩红的炭火舔着砂罐的底部,让南瓜的清甜和米的香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