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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第一百六十七章(1/6)
    邢州一案的核心人物孙尚德早已死在牢中, 但大理寺和刑部官员顺藤摸瓜, 依旧掀开了这张根治交缠的关系网。
    邢州案, 起始于孙尚德等一众五六品小官, 亏空府库。其实这或许并非特例, 在大宋三十六州, 或许其他府地也有类似的事发生, 大多能瞒得下, 不出纰漏。贪官总是抓不尽的, 可十七年前,西北那一场大雪,令这一众犯官受贿的“小事”,成了大事。
    大理寺官员将案情写成折子,呈到圣前。
    皇帝龙颜大怒。
    其中牵扯甚广, 而官衔最高的官,便是余潮生。
    余潮生当晚便被宣入宫中, 垂拱殿内, 皇帝将官员弹劾他的折子摔在他的身上。
    赵辅“你还有何话可说”
    余潮生的官袍被奏折砸出一个褶皱,他低着头,弓着腰, 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子, 递到皇帝面前。“罪臣余潮生, 请陛下恕罪。”
    季福将余潮生的折子拿上来,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翻开那折子看了起来,看着看着, 赵辅掀起嘴皮,冷笑了一声。再一抬手,余潮生的这本折子也被他砸在了对方身上,赵辅压着声音,似笑非笑道“朕瞧你,是早有预谋十七年来,你当真对当年的事没有过一丝怀疑但凡你余宪之早早说一句,朕都可网开一面。”
    “余宪之啊余宪之,你是当朕蠢,还是当你蠢”
    “你想让朕,觉得你是蠢,还是睿敏”
    余潮生早有准备,可面对天子一怒,他还是止不住心颤“臣不敢。”
    赵辅“朕对你失望至极”
    余潮生心中一凉,他抬起头看向皇帝,皇帝却再也不看他一眼。
    其实邢州一案刚被御史奏荐的时候,徐毖就有问过余潮生,他究竟有没有牵扯其中。余潮生说的是“绝无可能”。确实,他并非那一众受贿的邢州罪官一党。
    那时余潮生刚中了榜眼,在京中当了一年京官,便被外派去了邢州做官。他是个外来官,如何能那么快融入这些五六品小官的团体中,所以他确实没参与其中。可邢州雪灾后的几年,余潮生辗转多地,一步步升官,一步步看清官场。
    这时他回过头看,才明白当初自己在邢州察觉到的一丝异常,那一分他嗅出了苗头,但因资历尚浅、经验不足而没有妄下定论的事,究竟是什么。
    他从未真正贪墨府府银,但他并非真的不知晓。
    赵辅又何尝不知。
    余潮生写的那一封奏折,就是陈明自己从未贪贿,确与邢州案无关的陈情书。可赵辅问他的是“你是不是早就猜到真相”、“你只在奏折中说此事与你无关,却只字不提你早已知晓却置身事外”。
    余潮生不是蠢的,所以赵辅明白,他这个臣子早就知道了。
    赵辅厌恶的,是十七年了,那一年他还亲自去天坛祈福,心生惶恐。但如今回头一看,这不是天灾,更不是他赵辅德行有缺,而是
    次日早朝,皇帝下旨,暂且罢免刑部尚书余潮生的官职,在家闭门思过。其余邢州案的罪官,也一律受到惩罚。牵扯最大的几个,早已被大理寺抓进天牢,怕是只能在牢中残此余生。
    紫宸殿中,余潮生亲手摘下自己的官帽时,左相徐毖手捧玉笏,目不斜视地垂眼看地,并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这个学生求情
    另一边,右相王诠、尚书左仆射王溱等人也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从容不迫,仿若未曾插手其中。
    唐慎站在三品官员的最前列,二品官员之后,他望着余潮生离开紫宸殿的背影,他忽然在想,余潮生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是王诠、王溱,他的恩师徐毖或许也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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