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端正的大齐陛下做了一个自己都看不过去的梦,就是因为这个梦,他五年来精确到分秒的生物钟,竟然起迟了。
此时太监们已经为皇帝陛下穿好了朝服,李承璟自己正了冠,大步朝外走去。
今日的陛下依然勤政爱民,冷静自持,然而只有李承璟自己知道,他在早朝时走神了多少次。
晚间,李承璟放下朱笔的那一刻,竟然奇异地生出些期待来。
他自己都对这种心理十分唾弃。然而入梦后,果不其然,他又来到了那个地方。
这么几天过去后,李承璟简直怀疑自己被什么狐妖下了蛊,夜夜入梦,行难以启齿之事。他也终于忍不住,暗暗留意起,梦里那个女子是谁。
然而答案到来的猝不及防。又是一个无人之夜,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女子灌醉,然后又拐上床榻,美人在事中体力不支,他却始终不肯给个干脆,非要问“你该叫我什么”
“陛下”
“不对,再说。”
“太子殿下”
“还不对。乖瑜瑾,你再说不对,就该受罚了。”
美人乌发凌乱,汗湿红被,只好无力道“九叔。”
李承璟醒来后,觉得难以置信。这个称呼虽然久远,但是并不陌生。仔细论来,他做李承璟的时间,还没做程元璟的时间长。
他竟然,娶了自己在程家的侄女他记事以来,处处以史书中圣贤太子为标准,严苛约束己身,但是他竟然干出监守自盗、求娶侄女这种事
以这几日的观察,他甚至觉得未必是求娶,说不定是强娶。
李承璟对自己产生极大的怀疑,并且对另一个自己极为唾弃。可能是因为心里产生了排斥,自此之后他一梦天亮,再也没有梦到另一个世界自己和程瑜瑾的相处细节。
对的,他怀疑,那是前世来世,或许随便什么定义,总之是不同的世界,同一个他的生活。
李承璟清正严谨、严格自律地过了几天,在第五天时,实在忍不住,非常不经意地问“宜春侯府之人,都怎么样了”
大太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突然想起宜春侯府。他捡了重要的人说,虽然程元璟已死,李承璟以全新的身份回归,但是亲近些的人都知道,陛下,便是曾经宜春侯府程家的第九子,建武十九年的进士,程元璟。
虽然陛下和先帝都没有认程家,但是在陛下登基后,程家还是过得极为安逸。虽不担任要职,可是富贵无虞。大太监说完了宜春侯和庆福郡主,见陛下还没有叫停的意思,只能自我怀疑地继续往下说。李承璟听了半天,忍着不耐灌了一耳朵程元贤的风流韵事,可算得知程家两位姑娘的下落。
其实已经不能叫姑娘了,应当是姑奶奶。两位程家姑娘,都嫁到靖勇侯府霍家。
她嫁人了。李承璟的心突然漏跳一拍,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令人绝望的荒芜。他沉默良久,还是逼着自己问出来“程大姑娘,近来过得可好”
他依然执着地叫她程大姑娘,仿佛这样,她就依然是待嫁之身,并不曾嫁与另一个男子为妻。
“程大姑娘陛下您是说靖勇侯先夫人靖勇侯原配夫人已经死了,现在在霍家当家做主的,是程二姑娘,程大姑娘的妹妹。”
她死了。
他得知她是这样晚,缘分对他竟然这样刻薄。他和她也曾短暂地同住一个府邸,但是他常年客居在外,程瑜瑾谨守闺誉,不出二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