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也怀疑自己喝多了酒, 喝醉了。后来他被下人搀扶着回新房, 看着烛光中新娘子那张熟悉的脸,他一再告诉自己,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这次他没有大闹新房, 没有给娘子难堪, 兴许娘子对他有了好印象,所以也做出温柔体贴的模样。
没错,娘子一定是装的她也想给他一个好印象呢
尽管一再说服自己娘子是在考验他, 尽管一再强调娘子不可能变了个人,但是当他对上那个女人的双眼时, 却总是无法强迫自己同她亲近。
傅家宝想娘子装得跟真的似的,连我都分辨不出来, 太厉害了不过我早晚能通过娘子的考验
虽然跟预料的不一样,但傅家宝坚信只要自己不懈努力, 早晚有一天能让娘子解开伪装,与他坦诚相见
于是傅家宝对待她愈发温柔体贴起来, 他以为自己拥有无尽耐心,娘子要装多久, 他就陪着她装多久可是才不过短短两个月,他就发现自己似乎变心了, 见到林善舞时, 他不再觉得心动, 和她站在一起时,他不会情不自禁地去触碰她,林善舞让人来寻他时,他只觉得莫名烦躁
史寇和明景问他怎么对人家忽冷忽热,傅家宝也不明白,他在外头喝得烂醉回去,酒醒后,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数落他不思进取,他呆呆坐着没反应,那女人见他不吱声,使唤也使唤不动,抓起竹扇便要去敲他,被他一手握住。
他看着那人生气的模样,心中却茫然极了。
怎么回事呢娘子终于生气了,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终于要打他了,可是为什么他心里生不起愉悦,为什么他看着眼前气愤的女子,却只觉得厌烦
傅家宝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而面前的娘子变得更加陌生。
究竟是他的错,是他跟其他男子一样变心了,还是对上女子看向他时不满的目光,傅家宝陡然醒觉,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根本不是他的娘子
跟新婚那晚的惶恐与茫然不同,现在做出这个猜测的傅家宝由衷兴奋起来。他感觉自己胸膛内还在有力地跳动,感到自己由心而生的激动和喜悦。
不再觉得“娘子”是在演戏后,傅家宝开始一步步试探这个人。
在他家的这个人,顶着和他娘子一模一样的脸,言行举止却全然不同,她跟娘子一样催促他读书上进,跟娘子一样弄了根擀面杖打他,可是娘子会写一手漂亮的字,她不会;娘子每次打他都有分寸,从不舍得真打伤他,而这个人,仿佛真心觉得他傅家宝记打不记吃。
娘子会做香喷喷的胭脂,她曾经涂抹到手腕上让他嗅闻,那味道清香宁静,就算娘子这个人一样,而那个女人只会每日花钱折腾些瓶瓶罐罐,抱怨县里的胭脂是次品,花钱使唤人去府城买最好的;娘子脾气最好,从来不会因为下人身份低微就居高临下地欺负她们,而这个女人,仿佛以折腾下人、显示她的权威为乐
更重要的一点,这个女人压根不会武功,她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一桩桩一件件下,傅家宝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可在确定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娘子后,傅家宝却开始茫然,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他的娘子。
他跑去林家问岳父岳母,问林善睐,问所有人,可是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所有人都觉得林善舞本来就是那般,所有人都说他发了癔症。
那个聪慧又果敢的娘子,那个对他最好的娘子,仿佛只存在于他的梦里。傅家宝不死心,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走遍天南地北,每年年关才赶回家留几日。
可是他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