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重要的不是这个。
君父像是猜到了我的所想,走出房间的时候还丢下了一句话“现在这封信到了小十手中,自然想怎么处置都行。”
我盯着这封信发呆。
老实说,我很想高傲地把它拿去烧柴火,以此从实际行为表现出我的不屑;但我又觉得,我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显得我太听话,搞得好像我有好好地按照他所说的那样,不再把他当做最重要的人了。
后面那个理由如此牵强附会,主要原因是我不舍得。
这里面可能会有他没来得及对我说出口的话,这是他在人世间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
我一点也不在乎公子扶苏留给我的财产,那些放在平常,我会对得到而高兴半天的好东西。
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经歪了。
我的指尖凝结着灵力,终究是在信上,画上了那个我们彼此熟悉的符号。
我顶着黑眼圈,穿着公主服参加了第二天的葬礼。
葬礼上君父只出现了一下就很快离去了,随着他的离开,以扶苏的直系血脉后代带头,灵堂充满了抽泣的声音。
我却依然没有落泪,呆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也很快离开了。
君父的离开或许是不想让在场的人不自在,那我的离开却是不想见到这些人。
若是哭泣的人是在作秀,我会觉得恶心;可若是哭泣的人真情实感,我又会觉得添堵。
公子扶苏,本是我的兄长。
这种微妙的、诡异的、不能与常人说道的占有欲,到此时此刻想来也没有需要继续压抑的理由了。
我气喘吁吁地快速追上了君父“他当时骨灰撒在哪儿”
“昔日郑国,乃在内地,不见有海。于是扶苏选择了九江。”
我说不出话来。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这句诗,就是郑国有名的情诗。
公子扶苏因为母族在那边,也才因此得名。
至于九江是我两世的家乡。
“若全力赶路,想来两日就能往返了。”我说,“我想最后去告个别。”
葬礼和坟墓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只是个空棺。
我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怒哀乐,这份感情是如此私人的、排他性的。
我接过君父递给我的手书,这是我一路上的路引,连马都没骑,仅仅靠双腿朝我的目的地前去。
像我现在的本事,速度上来了比骑马可快多了。
我真正看过海的次数,屈指可数。
毕竟就算以前生活在临海的城市,能看到的也不过是江。
但无论哪次看到海,我都会醉心于大海的美丽。
它是那么宽广,只要注视着它就会让人心情平静,看似平淡的海面也许下一秒就会变得波澜壮阔,就像有的人,状似宽厚,实则胸有沟壑。
我从怀中掏出公子扶苏的信。
他在开头写着的“展信佳”让我一阵恍惚,我嫌这个世界规矩多,写个启辞对上司和对下属的还不一样,什么安启钧启大启的,后来我哥跟着我写信,也都是展信佳了。
这封信里,公子扶苏跟我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
他不曾当面跟我讲,因为我听了肯定会跟他急。
我坐在石头上,又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
他先是朝我道歉,说着自己真的没办法坚持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