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回不去了。
我属于这里。
最早,我因为公子扶苏在这,所以我才属于这里。
直到今日,这份感情也并不改变。
若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心思龌龊的人可能会觉得,皇室多肮脏。
可这份感情绝非违背伦理道德的,我对我哥结婚虽然有点不满,但也不过是孩子气的占有欲。我或许以前也设想过德国骨科的二三事,可这从来不过是一个玩笑。
这份感情,若是归结于爱情,实在是太玷污它了。
我只是径直注视着公子扶苏。
语气是如此平淡“什么时候的事”
我见他只垂下了眼,不曾回答只言片语。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想去死的”我又问了一遍。
“很早以前。”公子扶苏低着头,看起来乖乖地,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样子。
“很早以前有多早”
“比寻绎死去还早。”
李寻绎,李由。
我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了。
“那你现在才”
“因为当时,我见十妹伤心不能自已。”
我闭上眼,忍了又忍还是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句“果真不愧是公子扶苏。”
竟隐忍了这么多年。
我没等他回答,忍不住质问道“那怎么如今你就对我放心了你究竟到底何时下定了决心君父呢君父他知道吗”
公子扶苏终于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神色平静而又悲悯“在阿禾葬礼后不久,我就拿定了主意。长生,素非我愿。只是昔日,为人子我不可丢下君父,我亦挂怀你。”
公子扶苏歉疚地看着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说“可是啊,阴嫚,我累了。”
她这么说着,唇边一点血缓缓滑落。
他还在轻声说“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
我扶着他,拽着他的手,拼命往里面输真气。
我不曾学过医。
可我看着他灰白的脸色,看着他失去血色的唇,我想起他说的今日过后就无公子扶苏的话算卦之人,是能算出自己大限之日的。
我哥他已经告诉我了,他没做什么,只是没有继续吃君父给的丹药,所以回归了人之常情罢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对了找君父
我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住他,试图以我最快的速度冲进皇宫。
公子扶苏却是摆了摆手“方才十妹问我君父是否知情这世间,又有何事能瞒过君父的双眼呢”
药石无灵。
我想到这四个字,一瞬间茫然失措。
我必须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
“不行,不行对了,药。药。”
我掏着自己兜里放着的不少保命的好东西,手在无法控制地颤抖。
这个不是。
也不是这个。
那么多价值不凡的东西被随意地丢落在地上,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更加慌张了。
我跪在地上,在我丢出来的一堆东西里拼命翻找着,却怎么样也找不到。
突然,我的手被握住了。
“十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手的主人朝我笑,即使是病容之中的模样却也还是该死的好看,“我话还没说完呢。听我说,好么”
他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