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先生对李由的字有些举棋不定,教我替他拿点主意就是了。”
我哥说的“先生”,应该指的就是当年他们一起读书时教他们的太傅了。
我松了口气,迅速将刚才脑内的与伴读不可不说的二三事、和君父抢男人的那些年等等以我哥为视角的脆皮鸭文学删的一干二净。
看来真是我腐眼看人基了。
“还有不到两个月,想来就是弱冠礼了。”
我想到我昨天收到的我爹写给我的信,他说他至少还要在外面待三个月,让我一定要好好跟着我哥学习,等他回来验收。
想来丞相李斯也不会为了关系差的儿子而特意赶回来就是了
真的是太惨了。
我带着事不关己的怜悯,如是想。
当我哥提出要李由来负责教我武力的时候,我就没有拒绝了。
一是因为我哥现在实在是太忙,没什么精力花费在我身上;二是考虑到我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拉拢一下李由;三嘛也是因为原本就是故意表现出来的讨厌,在单方面知道了一些李由的事情之后,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盯着在舞棍的李由,动作行云流水,转着棍动作漂亮地像是在转笔。
看得我有点手痒。
长棍在背上来回打着转,身上的各个部位都可以灵活地当做支点,全方位地转动扫荡着,随着他的动作,我甚至“看到”了敌人是如何一个又一个地被击落。
刀与剑,都是利器。见血封喉,一击毙命,上劈下砍,算是近身的武器。
棍虽不及箭的射程来得远些,也没有刀剑来得锋利,可在多个敌人的时候就有着别样的优势。
棍自己就可以是势,撑着棍可以在空中踹人,抡起棍可以击飞一片敌人,计算的好击飞的人又能撞飞别人,攻势也比剑来得灵活,变招也更为多些。
李由并不是全职来教我的,作为禁卫军,他还得去准时晨训。
我转动着手中的棍,哪怕我从来都没有学过这种武器,但毕竟现在的我有了内力,转过几十圈倒不算多难。
就是李由让我有些惊讶。
就我为数不多和他的几次交道,我觉得那个人是一个非常懂变通,知道点人情世故,说不上多能言善辩但也称不上内向。
然而他这次,全程就没对我说几句话。
先是说了句“殿下早”,又是“殿下请容卑职先行示范”,再是“殿下这里动作略有不足”,最后只剩下了“明日此时,殿下请务必完成这个动作十分钟不停歇”,整个流程一板一眼地,没有多余的话。
教我怎生也插不上一句打岔,更别说套近乎了。
作为一个就喜欢说废话的人,这简直是一种变向折磨。
等我用左手也可以耍棍耍好久,左手右手切换换着玩也不在话下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和李由说上一句废话。
然后今天困得要死的我打着哈欠,别说动作顺畅了,失手了好几下,木棍掉下来敲得我满脑开花。
我捂着脑袋,打着哈欠,有点想把这根长棍给掰了。
李由皱着眉“怎么回事”
“昨晚熬夜写策论。”我一点都不虚他的不高兴。
就尊卑来讲,我尊他卑;就原因来说,我虽有错,但也算事出有因。
秦朝的春节,是十月初一。
今年应该是君父不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我哥来负责,我不可避免被他抓了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