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读到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还跟他说你看,我们两个的名字多相称,分明就是嫡亲兄妹,你是不是我爹爹生的,抱养给的三叔公家
他当时还不情愿谁要跟你是嫡亲兄妹。
我说你就是嘴上故作嫌弃,实际心里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呢。
他就扭扭捏捏地把脸转过去不说话了。
原来,那并不是我以为的喜欢。
刚才他居然亲了我的嘴,这种事我以为将来一定是要和两情相悦、打算长相厮守的人才能做的。就连长御,我那么喜欢他,但是他对我并没有男女情思,我也从未想过要让他亲我。
贺琚,他玷污了我,也玷污了他自己。
想到脸颊和嘴唇都被他碰过,我心里说不出地别扭难受,举起袖子来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气。
袖子上擦下来一大片黑灰。
我的脸这么脏刚才不是已经被贺琚擦过了吗
心里咯噔一下,脑筋这才转明白过来他没有轻薄我,那又是我的幻觉。
我顿时觉得尴尬无比、无地自容。我不但臆想跟自己的堂兄有不伦之举,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指责他。
仲舒哥哥平白被我冤枉,没有疑惑气愤,反而心虚地低下头“你你都知道了”
这是
他马上又解释“瑶瑶,你别怕。我是枉读了圣贤书,对不起列祖列宗、长辈教诲,对你起了起了不该有的念头,但我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半分逾矩自从十五岁时三婶提醒说兄妹之间也不能没有男女之防,我就连你的手都没碰过了。昨日昨日是我一直找不见你,担心你出意外,一时心急情难自禁摸了你的脸以后我绝不会再犯了,不然我就剁了自己的手这不你脸上沾了灰,我也只是出言提醒,没有再碰你么”
他举起手,手上果然拿着一块干净的汗巾。
他居然承认了,所以我没有冤枉他那我的癔症又是
我问他“你没有那么做,但你心里想了没有”
他颓然垂下双手,羞愧地把脸转向一边,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还想还想”我实在说不出口他想亲我,“对我做更过分的事来着”
他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一口气追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偷偷庆幸姑姑突然过世,我的婚事因此耽搁,又可以在家多呆几年才会出嫁了昨天你来刘夫人的集会,也不是为了相看别家闺秀,是专门来阻挠我的亲事对不对”
这回换他震惊了“瑶瑶,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了。
我没有得癔症,那些不是我的妄念臆想,而是他们的。
我看到了他们心中邪恶的念头。
纭香和宋公子暗通款曲,想跟着我陪嫁过去做妾,我不喜欢宋公子,姑姑拒绝了这门亲事另选他人,她的美梦前程泡汤了,心里怨恨我们姑侄;临时征召来的菜农仆妇贪财好利、手脚不干净,看到我的衣服珍奇、屋内饰件贵重,心中蠢蠢欲动想据为己有;大理寺卿糊涂武断、怠忽职守,对陛下的重责施压不满,恨我们家的事牵累他,想栽赃陷害我囫囵交差。
还有仲舒哥哥贺琚,我看到的,正是他心里想象意淫的情景。
方才我还庆幸是我冤枉了他,仲舒哥哥仍旧是我的仲舒哥哥,但一转眼又不是了。
“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想的却尽是猥琐龌龊的念头”我又委屈又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