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你家里的厉害,你软耳朵耙子的。”
“不信,你现就去村里井口听去吧。”
村里那帮婆姨嘴角的厉害,李高地是知道的––天天论人长短,坏人名声,不知毁了多少人家的清誉。
他烦死这群婆姨了。幸而他辈分够高,不必答理这帮长头发,这才落了个耳根子清净。
不过,现在贵雨要说亲。这说亲,没名声可不行。李高地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问他哥:“哥,那依你说,现在咋办”
李春山闻言更气了,低吼道:“咋办这些年,我告诉你咋办的还少吗”
“二十五年前,满囤十岁,我让你送他去学堂学两个字,你咋办的”
“二十年前,满囤十五岁,我让你给他说亲。你咋办的”
“十五年前,满仓十三岁,你要给他说亲,而满囤二十岁,还没媳妇,我让你先给满囤说亲,你咋办的”
“我告诉你这么多咋办,你办了几样”
“我现在告诉你咋办,你确认你能办”
于氏比李高地足小了七岁,李春山平素都不计较李高地对这个后弟妹的纵容,男人麽,难过美人关麽,他懂。所以,这些年,他都只管着大面。但就是只管大面,这些年,也整出不少事。
耳听他哥提前当年,李高地的气焰消了––满囤的亲事确是被耽搁了。
难得的,他给他哥服小道:“哥,你说的,我不是没办。我当时也是给满囤相看了,只是几下里都不凑巧,才给耽误了。”
嗤,李春山冷笑,他心知他弟早为于氏拿捏在手心里––所以,这两年他才懒的再说。他是真没想到他弟分家敢把长子给分出去,而李丰收这个族长居然连拦都没拦––简直视族规为无物。说不得,他要出手管管––他必须得把这歪了的族风给正过来。
“行,”李春山点头:“我就再告诉你一次。你听好了。”
“你再分次家,把你家的老三满园分出来。”
李高地
“先你分家,独把原配生的长子给分了,而继室的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九,一个二十六了,都留在了家,”李春山问李高地:“弟,你告诉我,你觉得别人该怎么想,才能想你不是偏心”
“满囤,他,他不是没有儿子吗”想到长子先前被耽误的亲事,李高地忽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他哥有句话对了,他确是没顾好儿子。
“没儿子”李春山气急反笑:“没儿子咋啦”
“族规里有规定族人没儿子,就要被爹赶出门吗”
听到族规,李满地心中一紧,他莫名想到今儿他家建房,独族长没来。
“知道丰收为啥没来吗”李春山告诉李高地:“跪祠堂,抄族规去了。”
“身为族长,连自己兄弟过继承嗣,这么简单的一桩事都办不好––他愧对祖宗,自省请罪去了。”
听说族长被关进祠堂,李高地
方想起他哥当年路见不平轮棍上的脾气,终感到一丝惶恐:他哥,是真能开祠堂打他板子––先前给满仓先说亲时,他大哥还在呢,他哥就敢揍他,现大哥不在了,可再没人能拦住他哥了。
想起他哥的板子,李高地终于低头:“好吧,我分。”
“但,要晚点,”李高地与他哥讨价还价:“他媳妇怀了。”
一听就是于氏给的托口,也就他这个傻弟弟会信。李春山懒得与这个妻奴讲歪理,横竖他也意不在此。
李春山说:“三天。”
“前儿你分满囤用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