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新生的外孙回家小住是雉水城的旧俗。谢知道听后点头道“应该的。只今儿却是来不及了。明儿十七、十八也不成。后儿十九是单日, 倒是大后儿,六月二十吧。”
“至于回来,嗯,”谢知道道“二十六是你老爷的外甥和侄女大喜的日子,你老爷作为舅舅和叔叔,两边的席都不能落六月二十五要给他侄女添妆,二十六要去青苇村吃喜酒, 二十七喝新媳妇茶, 二十八吃回门酒。一连几日都不得闲, 如此倒是二十四我便叫奕儿替他哥去接了他嫂子和侄子回来吧。”
“横竖咱们两家离得近, 二十五你们三小姐的添妆、二十六的出门、二十八的回门,从家过去也方便。”
重孙子谢丰难得来家, 谢知道可不舍得叫他在外家多住,更别说去六十里外的青苇村了那里山高林密的,若是有个意外,他可怎么跟他儿子和孙子交待。
余德听谢知道的话和来前李满囤交代的不差,赶紧点头称是。
以他家小姐现今的地位,回娘家必然是前呼后拥,不可能一个人。
他家老爷为这回接小姐和外孙家去, 打今春得信后便叫人铺设东院。
大姑奶奶家在青苇村就只两个农家院子, 招待他家老爷太太大爷大奶奶已是勉强, 可再招待不了她家小姐和她的一应随从。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余德又来见红枣。红枣闻信不免喜出望外出门十来年, 每回家去都只半日,来去匆匆,现可算是能跟她爹娘多处处了
余德看红枣欢喜, 乘机又告诉道“好叫小姐知道,老爷、太太今春新装饰了东院,小姐带哥儿家去不用担心没地方”
知道爹娘这般盼望自己归家,红枣愈加欢喜,笑道“真是叫爹娘费心了”
余德含蓄笑道“老爷太太,还有大爷打从京里回来就天天盼着小姐和哥儿能家去走走”
“对了,”余德掏出一封信道“大爷还有信给小姐”
“信”红枣讶异“什么事不能家去说”
打开信,竟是她弟李贵中为教他媳妇舒窈骑马的事。
红枣读后心说这是好事,她得支持。
“你回去告诉贵中,”红枣和余德道“就说我知道了。我会带飞霞过去”
飞霞是早年谢尚送红枣的马。今年十二岁,正是一匹马最好的年岁。
但因为谢尚的马奔虹年岁大了在前年他们进京时便十八岁了。谢尚舍不得奔虹行远路便留在了雉水城。
飞霞作为奔虹的伴侣一同留下。
“傍晚把飞霞和奔虹牵过来,”红枣吩咐锦书道“好久没骑马了,我得先练练”
以免砸了她弟弟的好事
听余德告诉了红枣带谢丰家来的确信,李满囤欢欣鼓舞,告诉王氏道“大老爷应了,红枣大后儿便要带着丰儿家来了你叫人把家里的炕席、床席都好好烫烫晒晒可别叫席虫咬了丰儿”
外孙太小,受不住竹席的凉,李满囤为接外孙便特地买了新草席。
草编的新席多有虫。李满囤、王氏两人蚊子窝里长大,先前被咬了也只当是蚊子叮,没当回事。
今年家里来了个舒窈。王氏看舒窈隔三差五地烧开水给她自己和贵中洗烫席子,觉着不能叫儿媳妇觉得自己肮脏,跟着洗烫了几回,然后便发现身上被衣裳遮盖的腰背处的红肿消了,再也不痒了。
王氏怀疑席上有虫,便乘天好的时候把席子拿到中午的大太阳底下瞧看,结果还真就看到了米色的一点点大的小爬虫。
王氏见状很庆幸,心说幸而发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