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是六月初六到的家。一早谢尚就领着叔叔兄弟们跑去大刘村的码头迎接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风光,谢子安放着私密的的谢家村码头不用,把船停在了公共码头。
李满囤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他看谢子安穿一身青色的官服,心说亲家看来是得了个七品官了,只不知是个外放的县令还是留京的主事
身边的人却在议论“谢老爷这官服的补子怎么是黑的,没有绣鸟兽”
“这文官的补子不都是绣飞禽吗这啥都没有是几品”
“咱们县太爷是七品,补子上绣的是鸂鶒,县丞老爷八品,补子上绣的是黄鹂。”
“这八品官都有补子,谢老爷却没有补子,谢老爷不会还没得官吧”
“不是说一中进士就封官吗对了,你们谁知道当年谢老太爷的补子是啥”
谢老太爷高中都是五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议论谢老太爷补子的一群人都已做古,故而当下竟无人能答。
谢尚看到他爹胸口黑色的补子先是一愣,转即欣喜若狂。
“爹,”谢尚压下心里狂喜尽量淡定问道“您这是入选庶吉士了吗”
“侥幸”当着众人,谢子安也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听到确信,谢尚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崇拜地看着谢子安心说他太爷爷庶吉士、他爹庶吉士,他将来也得挣个庶吉士才好
谢家其他房人却是听呆了谢子安不是三甲吗怎么就庶吉士了呢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谢子安依旧在儿子和兄侄的族拥下一路风光地回到了谢家大宅见到了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对于大孙子能选上庶吉士也是喜出望外,这一份高兴瞬间又加了三层。
谢知遇心情却颇为伤感。他听他娘阮氏生前说过当年他爹做庶吉士的三年,家用全靠他娘的嫁妆维持不算,年节还要给老家的父母和正房捎钱他爹能走到后来那一步,他娘也是功不可没。
但现在,除了他们兄弟,可还有人再记得他们的娘
就是他爹,这些年也都忘了吧,忘了当年他刚出生时他给他取名叫“知遇”的故人故事
午饭后谢子安回明霞院见到云氏,颇为高兴“我原本担心我不到家你就生了,我到家时你做月子不能见面说话。”
“现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这回胎象极好,而往后三个月,我都在家,你也能安心做月子。”
夫妻经月不见,云氏对谢子安自是异常想念。现看谢子安平安来家,然后又听到他这番话,云氏心里自是慰贴男人也一直想着她呢
三个月的省亲时间,足够谢子安祭祖请客用了。
谢子安翻了一回皇历,极快地就圈定了六月十五开祠堂祭祖,六月二十、二十一、二十二请客。
放下皇历,谢子安又和云氏说道“现就看你这一胎了,若还是儿子,六月十五便正好上族谱”
云氏自觉这胎的胎像和当年怀谢尚类似,心知十之是个儿子,但她谨慎惯了,非瓜熟蒂落不肯夸口,便只笑道“妾身也巴不得给尚儿添个兄弟”
傍晚的时候,小厮们抬来谢子安从京城捎回来的各色箱笼,铺摆了满满一院子。
“这些东西,”谢子安告诉云氏“你看着分派吧”
云氏笑道“这些日子咱们家家务多是尚儿媳妇管着。我让人把她叫来”
“哦”谢子安闻言笑道“尚儿媳妇这就能替你的手了”
“这孩子聪明,”云氏不吝赞道“特别会算账。这回事的人刚刚报好账,她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