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长随叉手行礼道“小人谢达泰谢达成见过亲家老爷。”
“太太命小人来给亲家老爷告罪。因我们老爷已有信来, 所以现便得请大爷和大奶奶赶着家去等府城来的官报, 不能完席,还请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海涵”
谢家老爷太太不是在赤水县吗李满囤暗想怎么会从府城捎信来谢大爷现不是人在府城吗, 怎么下人跑他家来请人赶着家去现就谢尚和红枣在他家啊
这谢家下人的话咋这么奇怪
没等李满囤捋清楚谢家长随的话, 谢尚已然抱拳告罪道“岳父, 家母既然遣人来小婿现便只能暂且告辞。待几日得暇再来登门请罪”
李满囤听谢尚开口便不再纠结长随的话, 嘴里只道“尚儿, 如此我便就不留你了,你和红枣这就家去,别叫你母亲等急了”
为了能立时就走,今儿红枣回桂庄后就没让碧苔、金菊、张乙、陆虎几个人家去午饭说话, 而跟着谢尚红枣出门的马夫长随更是一直守着车马随时待命。
先他们在院门外看到陆猫领了谢达泰谢达成进庄便就赶着套好了马车,故而当下谢尚和红枣竟是说走就走, 出了院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对于谢尚和红枣的突然离席,李家人不免面面相觑。
李高地看李满囤送人回来再忍不住,当众问道“满囤,这谢家可是有什么事吗今儿你亲家公亲家母不来就罢了, 怎么连红枣和她女婿都等不及完席就现要赶着家去了”
李满囤琢磨着云氏现赶着来叫谢尚红枣家去, 想必谢子安乡试是中了, 如此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爹, ”李满囤笑道“我听说今年秋试我那亲家下了场,所以这段时日都在府城等发榜。昨儿便是秋试发榜的日子。刚我那亲家母打发的人来说收到府城的信,我琢磨着怕是我亲家有了好消息。”
“满囤, 你的意思是,”李高地不敢置信道“谢大爷现是举人老爷了”
“虽然刚谢家人没明说,”李满囤挠头“但我听这意思是。等官报,可不就是等官差送喜报吗”
“谢大爷这回必是中了”李贵林忽然插言道“满囤叔,刚我听谢家来人管红枣和她女婿叫大奶奶和大爷,然后又说是老爷的信和太太的吩咐,可见这谢大爷这回必是中了,然后家人的称呼也都按礼法给改了”
李满囤“怎么说”
“似我们庄户日常出门虽也被人称一声老爷,”李贵林笑道“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常人间交往的客气话,当不得真。”
“按朝廷法度,只有举人以上才能称老爷,即便秀才也只能称一声相公。”
“似谢大爷,他家长辈都是高寿,加上他自己也还没抱孙,所以他家内外日常提起他来都是大爷而不是老爷。”
“现他家下人既对他改称了老爷,可见他这回必是高中了。可能他家马快,赶在官报前便先给家里捎了确信,所以才赶着叫红枣女婿家去预备招待官报”
李贵林说得明白,李满囤对照刚刚谢家长随的话想了想不觉笑道“这么说,我家红枣也跟着沾光,从少奶奶变成大奶奶了”
闻言李贵林也撑不住笑道“满囤叔,您不止闺女能沾光升辈分,您儿子贵中也能沾光,去沾喜气。”
李满囤“”
“乡试三年一次,一次才取一百名,还多是府城大县人士。似咱们雉水城都是十年八年才难得出这么一个。”
“今儿贵中百日,原该午后出门踏街。您不抱着贵中去城里东街谢家沾沾这谢老爷中举的喜气文气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