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儿子李贵富在学堂念书,他还得留些钱预备束脩和书费。最后还有一桩开支大头就是五月有端午这个大节,他还得预备两边老人和城里塾师的端午节礼。
翻来覆去地盘算很久,李满园怎么算这钱都是将将够使,没有一点儿剩余。故而李满园只能央了两个哥哥帮他把家什从城里又给拉了回来。
搬一次家不容易,李满园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三天两头地役使两个哥哥帮他搬家,于是城里的宅子只能如他爹所愿地请了中人帮忙租借,租金暂定200文。
如此,等这宅子租出后再加上先前在城里一个月花费150文请人担水的钱,这一进一出的,实际一月李满园倒是能多省出350文钱。
钱氏也是宁愿多花钱而不愿搬回高庄村。自搬回来以后,李满园又复了先前不愿挑水的毛病,他一天只肯挑一担水家用。
明明她家的宅子就在大哥李满囤宅子后面,距离不过几丈路。男人手里又有大哥家后门的钥匙,可以随便使用大哥家的井。
偏村子里压根儿没有水夫,钱氏拿着钱也寻不到人挑水。
幸而钱氏家里现在还有个郑氏。
郑氏实在是个很勤劳的女人。搬回村子的第一天,天不亮郑氏就起身给进城念书的李贵富和进城探问租房情况的李满园做早饭。
待李满园和李贵富吃完早饭出门后,郑氏就进钱氏屋来收了夜里桂圆换下来的尿布拎到李满囤家的井台刷洗。
郑氏压根不觉得李满园不给家里多挑水是啥大毛病先前她男人在时也从不给家担水,她家吃用水都靠她从河里提,而她自己更是见天的下河洗淘。
前两月在城里住的时候,郑氏洗衣裳和尿布也都是去公井井台。现住回村子,离井反倒更近了,她又有啥可抱怨的呢
老爷不愿挑水,往后她把米菜也拎出来洗好了,实在不行,她也可以帮着提水,横竖就是几步路的事儿。
郑氏一点也不希望李满园和钱氏为了家里水不够用的事儿而口角。
郑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买她的李满园、钱氏平素都是极和气的人。他们买了她两个月,从未弹过她一根手指头。家常饭桌上剩下来的饭粥和素菜也都随便她吃,许她吃饱。夜晚收拾过晚饭和厨房后就许她回自己屋睡觉,也不使唤她熬夜做搓绳编竹的活计换钱。
家里三个孩子也好。最大的贵富少爷今年九岁,但一点也不似她先前村里这个年岁的男孩子一般淘气,他放学家来后基本都在温书,连话也不和她多说,自不会寻她麻烦。
二小姐金凤是个可怜人。这些天她因为裹脚的事儿哭个没完,换下来的洗脚布上也都是脓血。她洗衣时看到那些血迹都觉得皮紧,也不知这二小姐还要遭多久的罪。
唉,这二小姐自顾尚且不能,也不会给她添乱。
三小姐桂圆还是个婴儿。她除了尿布换得多了一点儿外,也是一点也不麻烦。
郑氏好容易从婆母和男人、小姑见天的打骂中挣脱出来,过上现今不挨打骂、不受饥寒,夜来还给睡整夜觉的安生日子。她自是珍惜的很。
郑氏不在乎李满园挑不挑水,她自己就能提水。横竖她的力气和这井里的水一样,不管白天使了多少,只要夜里睡一觉就全都会涨回来了。
郑氏就想李满园和钱氏两个主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把日子过好。连带的她也有个安生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豁胖,就有哭穷。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