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堂后迎面是一条石板和碎石铺就的空旷院子。院子长有十米,宽有十米,东西两侧的院墙,也都是石头所打。
院子的尽头,通着一个设了石头假山的大花圃。石头假山上长了些叶子果子,或绿或黄或红,树干却七扭八拐的灌木和藤蔓,郁郁葱葱的,颇为好看。
余庄头领着李满囤红枣沿着院子中心的路往前走,走过假山花圃,方瞧见花木掩映下的五间瓦房。
这五间瓦房的地基足有三四尺高,房屋四周都有回廊和可下到地面的青石台阶。
房前回廊下的地面东西两边各有一棵碗口粗的桂花树,也是郁郁葱葱的,极为养眼。
房屋四周除了桂花树还栽了好些树,仅红枣认识的就有腊梅、海棠、玉兰、紫薇这些。
虽然上面这些花树,在红枣前世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但这一世红枣都还未曾见过。当下见得,红枣便十分欢喜,跟李满囤笑道:“爹,这房子修得好。”
“但最好的还是这院里的树,都是咱们村没有的。”
“想必一定很稀罕。”
说心里话,红枣不大相信李满囤的审美,着实担心哪天李满囤犯浑,把这些树给砍了,以便空出地来种菜,所以,红枣觉得有必要把预防针给提前打好。
这院子里的花树是余庄头和他爹、他爷三代人的心血,闻言当即便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在高庄村还是高庄的时候,庄子里也有不少花树,可惜,高家犯事后,这些树便即就为县里安置的流民给砍去取暖用了。
有此前车之鉴,余庄头自是也怕李满囤砍了这些树。
虽然这些树,只是先前主家的喜好,并没有什么出息,但这院子是他祖辈的劳作,余庄头还是极有感情的。
“小姐,有见识。”于庄头毫不吝啬地赞道:“这房前的树,大多是原来的谢老太爷居官时,花重金从别处运来,分到庄子给培育的。”
余庄头的话有点夸大,谢老太爷当年确是运了不少花木回来,但都长在谢家主宅和几个大庄子了。
似老北庄这样连个谢姓都没有的庄子,是压根没机会的。
不过上行下效,余庄头的爷爷自从知道主家喜欢花树后,便即就留了心。然后在听说高庄村流民砍树时,便即就带着儿孙混在流民里挖了不少花木回来,栽种在庄子里,精心伺候,就希望有一天主家心血来潮,来庄里瞧瞧,然后赏他们一个进身,不必世代都窝在这个庄子里。
结果,没想到余家三代人兢兢业业五十多年,都没等来一个谢家人,只等来一个庄户出身的新庄主李满囤。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李满囤不大理解谢老太爷做官为啥不给家装银子,而是装花树––难道雉水县本地的桃花、杏花、石榴花还不够好看吗但听得重金二字,还是上了心。
庄户人可不兴糟蹋东西,特别是钱买来的东西。
于是,李满囤点头道:“既是花钱买的,就好好留着。”
“横竖,我家人口少。五间瓦房也够住了。”
余庄头
思揣一刻,余庄头方说:“老爷,这里是庄子的正堂。”
“是老爷您查账、理事的地方。”
“正堂的东套间,铺了炕,老爷理事累了,可以休息。”
红枣一听就明白了,这房不住人。于是,红枣当下笑道:“爹,这屋是您的客堂,见客的地方。”
“我听说富贵人家的规矩大,男客女客都是分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