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王氏最后忠告道“你想你爹和你女婿去府城才几天,就经了这许多的人事。你女婿进京一去半年,那京城比咱们府城更大,人也更多,天知道会有多少妖蛾子”
“红枣,你可得多长点心啊”
“哎”红枣嘴里答应,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谢尚若真是花心大萝卜,她长一百个心都没用
李满囤看王氏和红枣在卧房嘀嘀咕咕说小话,颇为心虚。
李满囤悄声告诉谢尚道“尚儿,我告诉你件事,你心里也好有个数。”
谢尚看他岳父的眼神立刻充满了疑惑怎么突然换话题了
李满囤不出声地鬼祟道“咱们先前在府城逛花船的事被人知道了”
谢尚
谢尚原没觉得花船这事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正常应酬吗
但谢尚被李满囤一副咱们一起干了大坏事的语气和神情震到了,竟莫名觉得他似乎好像真的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对着谢尚震惊的眼神,李满囤叹息“哎尚儿,咱俩是知道咱俩的清白,但外人不知道啊而这以讹传讹的人只图自己嘴快,根本不管这事实真相到底如何,都是怎么夸张怎么说。”
谢尚凝神“岳父,外人都说咱们什么了”
“哎说咱们翁婿,”李满囤拿手在两人间来回指了一回,到底说不出口,难堪地“啊”了一声后方道“明明咱们上船没一刻就走了,根本就没多呆”
谢尚意会出了李满囤的未竟之言然后就皱了眉喝花酒算是书生风流,但宿妓却是官场大忌。
大庆律不禁招妓陪酒,但明令“不许官员嫖妓”。
他虽还没做官,但得了这个名声终是不好状元为天下士林之表率,他如何能沾惹宿妓的名声
“孔圣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谢尚忍不住叹息“岳父,这回是我大意了”
虽然说“清者自清”,但清者若被有心人添了染料,就清不了了,要不怎么还有“跳进洪河也洗不清”这句俗话呢
“也不能全怪你,尚儿,”李满囤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咱们往后都得留个神,可不敢再招这样的议论了。”
谢尚虽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决定往后再不去类似这样的地方了。
既然没想打狐狸,谢尚暗想就干脆地别去惹身骚。
午晌李贵中放学后一起围桌吃饭,谢尚很快便察觉到红枣的异常红枣闪躲他的眼光,都不回看他了
红枣,谢尚留了心这是怎么了
一坐上马车,谢尚立主动握住了红枣的手,红枣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便想抽回来,不料却被谢尚握得更紧了,转即连肩膀也被搂住了。
“红枣,”谢尚温柔问道“你怎么了”
红枣眼泪应声而落。
红枣真没想哭。
按她的设想,原是要不动声色地试探来着这才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女人该有的冷静态度。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但没想事到临头,不过被谢尚拉了下手,眼眶传递到谢尚的体温,那眼泪便似那年在麦场被麦芒扎了一下后滴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这是谢尚头回看到小媳妇的眼泪,一时间颇为茫然他日常喜眉笑眼的媳妇竟然也是会哭的吗
谢尚眼盯着红枣衣襟上突如其来的水渍好一刻方才想起应该阻止。
“红枣,”谢尚掏出袖袋里的手帕手忙脚乱地给红枣擦脸道“快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