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囤闻言自是高兴。不过他不敢在谢老太爷跟前卖弄,只谦虚道“老太爷,您太抬举贵中了”
“不是抬举,”老太爷笑道“你儿子贵中确是用功。先奕儿同他一处玩了几回,现也知道上进用心,发心要把孟子背下来了”
谢知遇一桌坐着,耳听他爹如此夸奖李贵中心里酸楚他长孙谢允去岁娶妻,今年都十九了,至今都没得他爹一句教导评判。
他爹真的是对大房偏心太过了,明明早年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他爹最疼的可是他。
难不成是他爹看他这些年功无寸进,谢知遇暗想对他灰心失望到连子孙都不入眼了吗
散席后,谢子安跟老太爷议论李满囤的面相,老太爷呵呵笑道“子安,你亲家虽说庄户,但这些年劳作之余专心学问我听尚儿说四书都背下来了。”
“俗话说相由心生。你亲家读书有得,心境变了,相貌跟着改变还不是正常”
谢子安听着有道理,不觉笑道“原来我亲家这几年这么用功”
“以他这个年岁,能背下四书委实不易”
老太爷笑道“所以养的儿子也好,招人疼”
谢知遇一听更心塞了。
六月二十八是谢知遇五十八岁的生辰。他早晌来五福院请安,然后和老太爷吃过午饭后也一直不走,众人便知他有事求老太爷。
谢子安见状一笑,起身带着两个儿子告辞。
谢知道见状开口道“这外面日头毒,奕儿还小,经不起这般暴晒。而且他家去也是睡觉,现去我书房歇了也是一样,且起来后我还能看着他临几张贴。”
“你倒是晚饭后再来接他吧”
谢子安啧了一声便把谢奕丢给了他爹。
眼见人都走光,屋里只剩下谢老太爷。
谢知道噗通一声给他爹跪下,磕头求道“爹,儿子求您给指条明路”
谢老太爷垂眼看着鬓发灰白的二儿子,良久方道“知遇啊,这俗话说大夫治病不治命。我能教你的,早年都已教给你了。”
谢知遇继续磕头“儿子愚昧”
老太爷叹口气道“知遇,你的学问,我早年就说过,乡试都能一搏。但你至今却连府试都没过知遇,你府试文章明明不差,可为什么总不过,此中缘由,我还没有问你呢”
闻言谢知遇僵住了。
怔愣半晌,谢知遇方才苦涩言道“爹,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遇府试,总是各种状况,不是翻了砚台,就是翻了水碗,又或者腹痛要大解,怎么忍都忍不住”
老太爷合眼听着,半晌方道“知遇,你读书半世,当知道荀子曰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丘哉”
“你生不逢时又何必强求”
谢知遇不忿“爹,就算儿子生不逢时,您又如何确知儿子的子孙也都生不逢时大哥一房人都能遇时”
老太爷看谢知遇执迷不悟,哂笑道“你大哥一房人遇不遇时,你现还没瞧清”
谢知遇哑然。但他心有不甘,哭诉道“爹,儿子虽不敢自言才德,但可发誓未曾行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何就连带子孙都生不逢时”
到底曾是自己曾经看好教养的儿子,老太爷见状自是心中不忍,指点道“知遇,不遇时者多矣的下句是故君子博学深谋,修身端行,以俟其时。”
“以你的学问,如能好好教导子孙,假以时日,也不是一定没有机会。”
“比如子平、子俊两房人也是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