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新打的吗”谢馥儿酸道“九月二十六,她生辰的时候,尚哥儿送的”
“尚哥儿,真舍得啊”
只这一颗宝石就要三四百两了吧谢歆儿嘴里感叹,心底却禁不住泛酸说起来她还是谢家长房嫡孙女,但出门嫁妆却只得二千两,即便加上男方的聘礼的一千六百两,总共也就三千六百两。
三千六百两嫁妆里得有地有铺有宅,所以其中能用于置办头面的只得四百两。
四百两,她的全部头面就只当大脚头上一颗宝石
“有钱自然就舍得。”谢馥儿道“先尚哥儿成亲,太爷爷、爷爷还有大伯都给了万两的大庄子,几个庄子一年仅地租就有三千两了。”
“何况他现还在府城京师开铺子。他在府城的铺子我爹去瞧过,说生意极好,一年千两怕是都能有的”
闻言谢歆儿惊讶地拿帕子捂住了嘴“一年千两这么多”
似她爹手里十来个铺子,一年收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
“生意好啊”谢馥儿道“你想府城多大百万的人口都来跟他铺子买糖。这能不挣钱”
“京师人口更多,生意更好,一年千两也是起码的”
“你想尚哥儿手里一年能进账五千两,买个几百两的宝石还不正常”
谢馥儿随口就把她爹娘私底下的议论告诉了两个姐妹。
五千两谢歆儿闻言攥紧了手帕她婆家说起来也是官宦人家,但一大家子人一年到头收入也就是三千来两。
好希望大哥谢允怡明年就能考中秀才啊谢歆儿暗想当日大伯说过继的时候可没只限定她三叔的儿子,她大哥也是有机会的
谢歆儿再没一刻似现在一样祈盼哥哥赶紧能中。
中了,她出门方能有大宝石和好裘皮,在婆家才更有底气。
冬节当天,早起去五福院请安,老太爷忽然当着一众儿孙跟谢尚道“尚儿,今儿夜里,我梦见你太奶奶和你大伯了”
闻言红枣禁不住扶额她知道老太爷今儿要话事,但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以一个迷信来压制另一个迷信,老太爷可以的。
老太爷道“你太奶奶说这些年你爹族长做得极好,把你教养的也好,给你娶的媳妇也好,算是不负她昔日教诲,咱们家荣兴有望”
“你太奶奶又说你大伯早夭,她打算把你过继给你大伯。”
“但你大伯不愿意,说你爹已替他担了这些年的责,他不忍因为他而断了你们的父子缘分。”
“你大伯说你是个孝顺孩子,现今没过继也都给他烧纸,这过继不过继也没甚要紧。”
“然后你太奶奶就说既是这样就让你爹和你把你大伯的坟迁到她身边,碑也刻成一块,让你大伯跟她一处受香火,这样即便年代再远也都不用担心你大伯身后没有香火了。”
“尚儿,一会儿祠堂祭祀,我来主祭,我把你奶说的事再跟她祷告祷告,叫她放心。等家来后,你也写信告诉你爹一声,让他得闲家来的时候给你大伯迁坟”
老太爷说一句,谢尚点一次头,而站他身后的谢允青、谢允芳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明明昨儿早晌老太爷还给他们和谢尚一起讲书,把他们当谢尚一般看待,怎么夜里就得了这么一个梦
太奶奶大伯既然说了这样的话,那他们是不是即便中了秀才也不能过继了
谢允青下意识地看向他爹谢子平,却见他爹一脸惨白。
谢子平自以为早谋算好了一切他爹想给他早夭的大哥谢子远立嗣,而最合适的谢子安舍不得儿子,这就是他这一房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