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说得有理,不过红枣却没甚兴趣赏也是腊月里的事了。在此之前,她得先想着怎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谢尚有心思想赏赐,她却是想睡觉了
看红枣合眼欲睡,谢尚微一犹豫又道“红枣,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娘明儿不到,后儿也必是到了,而等他娘来了,他就更不好开口了。
自打怀孕以来谢尚都是催她早歇,即便她睡不着也要她合眼以养心神从没似今儿这样缠着她说
话。
所以还是有事
红枣睁开眼睛冲谢尚笑道“还有什么”
对上媳妇黑白分明,十年未变的笑眸,谢尚再无犹豫,干脆告诉道“我现资历太浅,而乡试会试都三年一次,今后几年必是都在翰林院。”
阁老的门生遍天下。这门生哪里来的可不都是在翰林院是放乡试、会试考官时积累的吗
他想入阁以他对过去几任宰辅阅历和得力门生的统计分析,他在翰林院最少也要待足两任,如此便是六年。
“翰林院官阶不高,明年年底大考即便我考到了优,也不过是升一级,六品。似元师傅在翰林院这些年,现今也只五品。”
“红枣,”谢尚咬牙道“我觉得这寿礼若是由我来呈未免可惜,官是升不了的,充其量不过是些皮裘和宝石的赏赐。”
话说至此,红枣心里有了预感,但犹下意识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谢尚直言道“我想把这份寿礼让爹来呈”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红枣不知道谢尚是不是将此作为对他娘来住侧院的亏欠弥补。
如此,红枣叹息一个营养钵换谢尚一个心安,倒也罢了
横竖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平安生产,不给她婆腾地。
至于谢尚的仕途,呵,但看先前科举就明白谢尚不知多会给自己打算。用不着她给操心
“老爷既然觉得爹合适,”红枣合上眼睛没甚意见的附和道“那就爹来呈呗”
红枣的反应太过淡定,淡定得出乎了谢尚的意料他一贯知道红枣心大,但心大到把这么大的功劳拱手让人,即便这人是他爹,也还是叫他实难相信。
毕竟就算是他那也是翻来倒去的琢磨了个把月方才下定了决心,不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火烧眉毛了才来和媳妇商议。
“你愿意”谢尚必须得个确证。
“有啥不愿意的”红枣奇怪道“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功劳既然于爹比于老爷有利,那就给爹好了”
本只是随口扯的理由,但随着话音出口,红枣却是豁然开朗。
俗话说“独木难支”。来京一年,她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是一条胡同住着的两侯三伯的武勋,还是家里有矿的孟家无不是父子同声,兄弟连枝。
若只一枝独秀,那下场再好也不过似老太爷经过了火红的二十年后能落叶归根,安享晚年。
于这京城就只是一个过客
现她儿子还未出生,谢尚最可靠的,能同生共死政治盟友就只她公公一个。
这年头不然实行连坐,但也有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人情,谢尚已有水碓功劳在身,现她公公再来个一年两季,如此父子二人都有大功与朝廷,这样即便将来万一有什么差错,陛下看在另一个人的份上也会优容,如此便有喘息的机会和东山再起的可能。
谢尚审时度势把这功劳让给她公公其实挺好,无可厚非。
看红枣确是明白,而不是随口敷衍,谢尚放了心,禁不住笑道“果然娶妻娶德,红枣你这样明理,委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