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了”他斜眉一挑。
她心中一滞,还是给了反应摇头。
慕锦吩咐十一张罗晚饭。
掩日楼和花苑没有奴仆,一日三餐由厨仆送饭。十一张罗的是碗筷,摆上饭菜,她退了出去。
慕锦先坐下了,向二十招手“过来。”
二十拢紧衣襟,披了件外衣。
他的风凉话响起了“动作很利索啊,看来伤得不严重。”
她僵了僵,随便在腰间打了一个结,走到桌边,坐下。
“你要养伤,多吃多补。”慕锦漫不经心地说“养胖了,就丢你下去喂鱼。”
她沉默。
他命令道“吃饭。”
他要的是听话的女人。她依言端起碗,白米饭嚼在牙尖,品不出香味。伺候慕锦,是她干过最苦最累的活。相比之下,以前当丫鬟的日子,反而成了美好的回忆。
慕锦没有动碗筷,把玩着折扇,深不见底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
二十低头回避。
白玉长扇在空中翻了几转,倏地抵在了她的心口。他找到了新乐趣,用扇子戳弄她的左边柔软。
她就知道,寻常折扇到了他的手里,也是凶器。她被戳得胆战心惊,深怕他一个不痛快,将整把扇子刺进她的心窝。
她缓慢地吞咽嘴里的豆腐。
慕锦拿扇子挑起她的衣襟,看着她的伤口。
中午上了药酒,她的肩上留有浅黄的酒印,往下铺了一层紫黑的淤血,五颜六色错叠,失了美感。
他收回了扇子“吃饱了”
二十长睫颤颤,仍然觉得那把冰冷无情的扇子正虎视眈眈。
慕锦话不多说,直接一句“吃饱了就上床。”
她一怔,僵硬地往嘴里送饭。
“吃饱没”慕锦用扇子拍拍她的下巴。
她指了指窗外。暗示他,太阳没下山,不宜白日风月。
无奈的是,二人毫无默契。他说“知道了,关窗再做。”
二十仔细地咀嚼,一粒米都像是山珍海味。
慕锦哪会看不出她打什么主意,他不怒反笑“慢慢吃,你吃多久,我延时多久。”
二十食之无味。一来,这位难伺候的爷,阴狠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二来,她有了担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离开慕府她自问,她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女人,这二公子不知抽的哪门子风,三番两次折腾她。
日落远山,天空铺了一袭红纱。
十一进来点灯。她偷偷看看房里的男女,又赶紧退了出去。
无论如何再拖拉,饭还是有吃完的时刻。一条清鱼,一盘碎肉,一碟青瓜,二十全部吃光了。
白瓷盘子倒映着烛火的暖灯。
终于放下了碗。二十想通的同时,为自己失笑。她是奴,他是主,她和他较劲,累的只有自己,还不如认清事实,当一个乖顺的女人。兴许他心情舒畅,就不为难她了。
想归想,收拾盘子碟子时,二十还是慢吞吞的。
慕锦握住她的手腕,“不用管了。”
她稳住身子,竭力从过去的阴影里喘口气。
他拉她到了床前,两手一伸,以眼神示意她。
她暗暗告诉自己,顺从,顺从。她替他解了腰带。
“你这脸”慕锦似乎直到现在才看清她的模样,说“竟无一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