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不下这一滴泪。我若是落了泪,更能称为孝子。那一瞬间,我的眼眶十分干涸。心中想的是,我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陌生的父皇落泪我见着天上的圆月,更觉讽刺。团圆团圆,皇上真会选日子。”
“太子殿下,喝口水。”李琢石斟了杯热水,递到萧展面前。
他没有接,笑看她,“琢石可知,我喜的另一半”
她放下杯子,给他行了一礼,“恭喜太子殿下如愿以偿。”
萧展眸子亮了亮,牵起她的手,“你宫廷礼仪,总共也就行了两回。”
李琢石浅浅笑了笑。
“皇上走了,我才坐得上那把龙椅。我曾想,大霁这一把龙椅,必定是兵变才能成为我的。今天,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反而有一丝怅然。”说到这里,萧展抚抚腰腹上的伤口“我终究不喜欢苦肉计。”
“太子殿下是好胜的棋者,希望棋逢对手,可是皇上让你一步棋,何尝不是他的父爱。”
萧展摇头,“他的遗诏上有我,也有慕锦。对我是寄予严格的执政期望,而对慕锦,则是宽容体谅。腰伤日日在提醒我,我还有一个对手。”
李琢石问“太子的意思是,不会放过兵部尚书和慕府”
“兵部尚书和慕府,我没有兴趣。我时常惦记的是萧澹。”萧展勾了一抹笑,卸下伪装的温和,这一记狡黠有了丝慕锦的味道。“皇上想让慕锦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平民,遗诏赦免的是幕府。慕锦名叫慕锦,可他不是慕府的人。他是萧澹,他是四皇子,他是夺我太子之位的前太子。”萧展细细端详李琢石的表情,“我这些话,你是否不赞同”
“慕二公子成不了气候,太子殿下何必屈尊,将他视为对手。”
萧展没有回答,转身拿起刚才那杯水。连他自己也不知,他对慕锦是单纯的恨,或是恨其懦弱。
李琢石心底暗叹。萧展是政客,亲情又怎能束缚他她问“太子,你拿到大霁兵符了吗”
“琢石,大霁国军不会是罗刹军的敌人。当年,罗刹将军功高盖主,皇上担心他起兵宫变,才收了他的兵符。你是我的人,罗刹军和大霁国军同样为我所用。”萧展笑着搂住她,“你又何需担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
八月十六,萧展登基称帝,改年号为清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