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也有不安,抬眼向萧展“皇上。”
“朕当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朱文栋竟然也道人是非了。”萧展若无其事,坐下翻看奏折。
霁东发大水了,江南揪出了一个贪官污吏。忧天下之忧,才是一个帝王的责任。
生病的女人应该由御医去医治。
文武百官面前的皇上一切如常,或者说,比从前更加高雅如月。
登基大典临近,萧展忙于政事,几日都是大半夜才上床休息。
冬天要来了,龙床也冷了。久久没有睡意,他起了身。
“皇上。”清流惊醒,连忙上前伺候。
“清流,朕许久不见皇妃。”萧展仰望孤月。“每回过去探望,她总是避而不见。从前,琢石不是一个闹性子的人。自从生了病,脾气越来越大了。”
清流为萧展披上了外袍。
这倒提醒了萧展,“将要入冬了,明天命人给皇妃添置冬衣。”
清流垂首“是。”
“色泽要艳丽的。她穿素衣的样子总是有一些苦相,这不吉利。”萧展叹了声“她将是大霁的国母。朕担心,她的病身子如何参加封后大典。”
清流的背脊冷汗漉漉,什么也不敢说。
登基大典的前一日,皇上再度从床上惊醒,之后又去了皇妃的寝宫。
他走得十分匆忙。
清流跟在后面,胆战心惊。
朝廷上下为登基大典筹备了近一月,若是出了岔子,谁也担待不起。清流思索了许久,却想不起有谁可以阻拦皇上。连皇太后也不行。
萧展面色冷峻,急冲冲地踏进了李琢石的房间。
宫女和太监一脸惶恐,跪了满地“皇上。”
李琢石的床幔一直是垂着的,萧展不曾掀起过。
他挥退了宫女和太监。清流退到了门外。
萧展缓缓地说“琢石,明日就是朕的登基大典。你知道,朕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你是朕唯一的妃子,难道你也要赖在这里,不为朕下床走走吗”
床幔里没有任何声音。
他长叹一声气“你究竟是在不满什么你与朕说说。若是合理的,朕便允了你。”
依然没有回应。
萧展压低声音“琢石,你是不是因为生病消瘦,才不愿见朕”
晚风拂过床幔。床幔飘了飘。
萧展笑了“我已让宫女给你炖熬千年人参,你养好身子,将来封后大典定是冠绝天下。”
床幔仍在飘。
萧展伸手拉起了床幔,掀开之后,里面空无一人。他的笑容成了怒容“来人皇妃呢去哪儿了”
清流推门进来,跪扑在地“皇上。”清流忍不住了,直说“皇上,朱大人说,皇妃她已经被一掌击毙了”
房门大开,烛灯摇摆,床幔迎风飘舞。
萧展觉得有一股冷风灌进了心口,他猛地跌坐在床上。
“皇上。”清流跪着上去搀扶。
萧展摆手“你们出去。”
“是。”清流又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萧展低身,在枕上找了许久,才捡到了一根长发“听说夫妻是要结发的,你怎么只给我留了一根”
她从少女长成女人,陪伴他走完青宵路,却在尽头丢下了他。
这一晚,皇上夜宿皇妃的寝宫。
清流在门外慌张不已,担心皇上连登基大典也顾不上了。
翌日天明,皇上出来了,他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