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宫中时, 容约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参见陛下,参见国师。”容约行礼道。
郁恪坐在桌前,楚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道“左相请坐。”
容约坐他在旁边, 看了楚棠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了又忍,像是忍不住了,道“听闻国师近日都住在宫里, 是有什么事吗”
郁恪在整理着他桌面上的奏折, 闻言, 手上动作不停, 只悄悄往楚棠那儿瞥了一下。
“无事, 只是和陛下有事相商。”楚棠淡道。
容约脸上忧色不减。
他是知道楚棠要离开的,前些天乍一听眼线来报, 说国师进宫,似乎与皇上起了争执,闹得不可开交, 连殿外都能听到棍子打人的声响, 可见争吵之激烈。
朝中大臣不知道皇上和国师争执, 但也知晓皇上这几天心情不佳,特别是提及国师时,皇上外易怒,朝臣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不敢多说,只能在私底下揣测。
一联系到楚棠说要卸任、而皇上不同意的事,容约就自觉想明白了是不是因为皇上执意不允许国师卸任,而国师又坚持,师生俩就吵起来了
他这几日一直在向皇上请见国师,皇上却数次拒绝。他旁敲侧击着问国师是否触怒了龙颜,郁恪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国师借住几日罢了”,他便不敢再问,怕郁恪以为他和国师勾结,牵连了国师。
后来听说国师不曾踏出紫宸宫,他就觉察出一些不对劲来若皇上不想让国师离京,何必将人看的这么紧简直像圈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样。
容约又想到了那块写着“楚佞”的石头,心里一惊。莫不是皇上听信了那些传言,真以为国师是所谓佞臣,要将国师杀了,以保国运还是他现在长大了,权力稳固了,不需要国师辅佐,甚至怕这个老师功高震主,谋朝篡位,便想先下毒手,鸟尽弓藏
他一边觉着这不可能,一边又觉着可能,既焦心又愤怒,今晚便不顾黎原盛阻止,一定要他传话说要见国师。
所幸国师还在。
楚棠道“多谢左相关怀,我和陛下师生一心,你不必担忧。”
看着楚棠安然无恙的样子,容约心里像是一块巨石落地,大大松了口气,道“什么事这么急,要你连夜进宫,还借住在陛下以前的宫殿里”
郁恪放下奏折,挑了挑眉,道“是私事。朕和国师亲密无间,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左相何必如此担心”
容约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他怎么从郁恪的话中听出了暗暗的挑衅和炫耀
可楚棠面色淡淡的,似乎习以为常,他便收了这些心思,严肃着一张俊脸,不卑不亢道“回陛下的话,确实是臣多心了,请陛下恕罪。”
郁恪笑了笑,一副明君大度的样子,说“朕怪罪什么,说说而已。”
黎原盛奉了茶进来。
楚棠端着茶,喝了一口“左相是有什么要禀报吗”
“对,”容约这才想起来,正色道,“京中隐隐有人接连感染时疫,只集中在贫苦人家,还算小规模,但现在不加以控制,来日恐成大患,最终势必导致百姓忧心惶惶。”
楚棠放下茶杯,皱眉道“是哪种时疫”
时疫这种东西,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向来是人们谈之色变的话题。
容约摇头道“大夫说病人病情不一而足,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