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老夫也无法站在这里和大人您说话了。”太医擦擦汗,心有余悸道。
许忆手指一紧,好像骨骼碰撞了下。
太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许忆手里握着一个瓶子,道“大人手里这东西是什么”
想到刚才许忆的话,他惊喜道“大人拿到了解药”
“嗯,”似乎过了很久,许忆才反应过来,道,“千机阁方才配制出来的。”
太医抚手道“好啊,大人果真是国师的得力心腹。想来陛下之前其实也能让乾陵卫配制出来不过国师现下已然无碍,这药可否让老夫拿回去研验一遍”
许忆垂眸“嗯。”
太医道“许大人不必过于忧心。国师身体康健,已然无恙,您先回府罢,深秋夜凉,以免感染风寒。”
“好。”许忆点了点头,却纹丝不动。
太医劝不动,叹口气,拿着瓶子要走,却突然嗅到了一丝血腥气,一看,是许忆臂膀上的,因为天黑,他又着黑衣,红色便隐藏了起来。
“哎哟大人,您受伤了,老夫给您处理一下。”太医赶紧放下药箱,道。
许忆挡住他的手,脸色苍白,道“不必。”
太医无法,连连叹气,留下创伤药就走了。
许忆站立良久,像沉默的石头,臂膀上的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滴到地上,慢慢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屋内。
令人昏昏欲睡的环境里,郁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着楚棠的手,时而无声地咧嘴笑,时而抿着唇想要按捺喜意,活脱脱一个喜形于色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嫌这个姿势不好亲近楚棠,郁恪挪开椅子,像个孩子一样,跪坐了下来,手肘搭在床沿。
楚棠睡着了,那只白皙的手露出来,安安静静躺着,郁恪就使坏,肆无忌惮地,手指在楚棠腕上滑动。
想起方才风花雪月的美景,他满心都是甜腻的蜜糖。前阵子的苦闷一扫而光,让他整个人开朗了起来,觉得人生都充满了希望。
楚棠的手很好看,像是从未做过活计、天生就该执笔掌权的,手指修长,皮肤洁白细腻,在夜里都泛着光泽。只有郁恪知道,楚棠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指腹处微微有些茧,是字写多了、还有练骑射磨出来的。
黑夜里,郁恪歪了歪头,心想,如果楚棠以后仍想做万人之上的国师,执笔批印,那他就去寻天底下最好的脂膏来,将楚棠的手养得好好的。如果他不想做官,想衣锦还乡了,那他就就陪着他还乡
不行,楚棠应该不会允许,那堆臣子国事也不允许。
那怎么办。
郁恪盯着楚棠的指尖,心说,若他偶尔抽不出空来看着楚棠,那他就派一群人跟着楚棠,绝不让他动手做那些活计,最好连写字也免了最好让楚棠身边都是他的人,这样事无巨细,他都能知道楚棠的一举一动了。
想着想着,郁恪唇边溢出了笑。笑着笑着,他又突然恨起楚棠来,哥哥总那么忙,忙国事忙自己的事忙别人的事,就是不想忙他的事。
郁恪拉下脸,忽然俯身过去,抓着楚棠的手,咬了下手指,很轻很轻。
所幸楚棠睡得沉,没有被吵醒。
郁恪松开他的手,起身将帷幔拉起来挂起,然后又跪坐下去,单手支着下巴,仔仔细细看楚棠。
楚棠安静躺着,本来两只手安分放在被子前,被郁恪抓了一只手过去,就只有一只手搭在被子上了。
夜色中,他闭着眼睛,呼吸匀稳,青丝如瀑,显得他面容越发雪白、唇色越发殷红,平时的冷情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