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年的新生入学人数一定会成为历史新高,看来这些官员不是没能力,只是缺少鞭策他们的动力罢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第一天登记上的,估计都是这些官员家中的亲属。历来那些搞传销的,发展的第一个下线基本上都是亲朋好友。他们这个劝学工作虽然不是传销,但大家还是会下意识的先找自家人。特别是那些吏员,为了能够转正,嘴皮子说起泡了也不在意,还发动自己的家里人一起去劝说。
有像他们这样努力的,当然也有借着出任务混水摸鱼的人。靠近城西的某间别院的马吊房里,就有四位官员正“忙里偷闲”,他们都是提学司中掌管库房的。
他们一边悠闲地搓着马吊,一边聊天。
“你们说,那姓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二条。”一个人问道。
“碰。这谁知道,状元郎的脑子能和咱们普通人一样吗”坐他下首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一边伸手去捡马吊,然后扔出一张三饼。
“胡了我看他这次是够呛。昨天开会时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他怎么敢那样保证反正我那里是拨不出那些银子的。”坐他对面的人眉开眼笑地将牌摊在桌上,催促着其他人拿银子。
“我也胡了。”最后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将牌摊开,“咱们这位提学大人家底十分丰厚,听说上次那笔补贴银子到现在都还没发下来,这可都是楚大人自己掏的腰包。”
“这次可不是两三千两就能解决问题的。那姓楚的承诺可以用鱼虾交束脩,底下那些山长、夫子可会同意咱们漳州府除了人,就属鱼虾最贱了,你们等着到时候看好戏吧。”点了炮的那人不甘不愿地付了银子,推了牌局,让旁边的丫鬟们洗牌。
几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自从这姓楚的来了后,他们悠闲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最可恨的是他还总喜欢在提学司衙门里逛荡,虽说他们不怕,但他毕竟是上峰,行事太过了也不好。这些天日日早卯,按时放衙的规律作息让他们懒惯了的身体叫苦不迭。要不是他昨日吩咐大家做这事,恐怕他们还得苦哈哈地坐在衙门里数着时辰过呢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楚辞自然不会想不到。他敢放话出去,当然是因为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大虎,这东西可做出门道来了”楚辞来到厨房里,看着张虎用拳头大的木杵猛锤木盆里白白的浆糊一样的东西。
大虎用身上的围裙抹了一把汗,然后说道“老爷,差不多成了,这几天我试了好多次了,这几次做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像您说的那个了”
楚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我看好你”后,忙不迭地出了厨房,走到院子里时还用手在鼻子前猛扇了几下。这满屋子的鱼腥味实在叫人难以忍受,得亏大虎就是海边出生的,不然的话他还真得费脑筋找人过来帮忙。
张文海从窗户里看见楚辞的举动,笑得前仰后合。一旁正埋头看书的傅明安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子说道“师弟,写文章时应要静心,不得为外物干扰。”
张文海顿感无力“你能不能别叫我师弟了”
“可是先生说,我是入门大弟子,往后入门的不论年龄大小均可称呼师弟。师弟你这样说,是不想拜入先生门下吗”傅明安一本正经地问道。
张文海脑壳都疼了,也不知楚兄这般风趣的人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小古板”的。
一旁的常晓正在写字,他的嘴唇抿得紧紧得,看上去十分严肃,实则是因为他正在抑制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