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马车在吉祥楼前停下。会来事的小二哥早已上前帮着牵马了, 还有人从店里搬了个脚墩子过来, 让楚辞他们可以踩着下车。
楚辞和张文海对视一眼,被他们这个阵仗吓了一跳。等下马车之后,他们才发现,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偌大的酒楼此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小二哥, 今日这酒楼不开张吗”张文海问道。
小二哥笑容可掬地回答道“哪能啊, 是赵老爷他说今日有贵客要来商谈重要的事, 未免人多嘈杂,所以特将整间酒楼包了下来。”
楚辞和张文海有些咋舌,他们就说怪不得呢,上次来的时候也没见有这等待遇啊。不过, 这赵老爷口中的贵客又是谁呢除了他们之外, 这赵宽还请了谁
怀着这样的疑问, 两人跟着小二哥进了酒楼,然后直奔二楼。包间还是之前的那一间, 可是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倍, 旁边还有拆除的痕迹, 想来是把两个包间拆了合成一个。
包间大了里头的摆设就更贵重了,原来的那副猫戏蝶换成了猛虎出山图, 再从侧面仔细一看, 能发现这屏风竟然是双面绣, 另一面绣着喜鹊登枝。楚辞看了好几眼这暗示意味十足的屏风,才绕过屏风,朝里面坐着的人拱手道“赵老爷好啊,几日不见,楚某今日来晚了,待会儿自罚三杯谢罪,多多见谅。”
赵宽笑道“俗话说好客来迟,楚提学和张公子都是赵某的贵客,能给面子赴约已是难得,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再者,还有一位贵客尚未到来,烦请两位再耐心等等才是。”这赵宽说话时依旧是那么热情,似乎一点也没有被金瓜贡换鱼丸的事所影响。
楚辞和张文海坐下后,赵宽又让人上了茶,这次倒不是昂贵的金瓜贡了,而是普通的铁观音。
几人一边饮茶一边聊天,谁都没有将话题往买卖上扯。这做生意啊,就是看谁沉得住气,先露怯的人,一定是要吃亏的人。
张文海坐在一旁,耳朵里听着楚辞和赵宽绕弯子,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可偏偏却一点火气味都没有,甚至脸上都还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仿佛他们就是多年不见的友人在闲聊一般。
他默默饮了一口茶,心里对楚辞的佩服又上升了几个度。似楚兄这般人才,文章做得好,官也当得好,为人处世好,就连做生意竟然也懂。恐怕除了不会生孩子,他什么都会了吧
想到生孩子,张文海心念一动,楚兄如今年岁渐大,是时候考虑成家的事了。不过他认识的人中,似乎没有哪家小姐是无论身份和才情都能与之相匹配的。或许他该让人打听打听了
楚辞正假笑着和赵宽说话,突然全身一寒,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算计他。楚辞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好兄弟自己尚未成家就已经在为他的终身大事考虑了。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当下面传来声音的时候,楚辞知道,赵宽请的那位贵客来了。
脚步声渐渐近了,楚辞他们回过头去看,那人正好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楚辞一看清来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知府大人请上座,您百忙之中能抽空前来,真叫小老儿感动不已啊”赵宽起身相迎,态度热情到有些谄媚了。
楚辞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知道赵宽这番作态是故意寒碜自己的,但他脸上还是得露出讶异的表情,起身拱了拱手“陆知府,真是太巧了,楚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适才赵老爷说待会有贵客到来,我还在猜呢,现在一见果然是贵客。”
陆知府不像楚辞这般惊讶中又带着些许惊喜,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