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尚恩等人自然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高兴之余却也难免有些物伤其类之感。当时在西江省,他们共同竞争解元之位。但在这偌大的京城里,面对着全国各地的学子,他们忍不住地想,相较于其他地方的人,这个楚辞看起来也没以前那么面目可憎了。
沈从飞和楚辞一贯聊得来,对他的状态很是担心,特意几次上门开导他。楚辞感念他的好意,慢慢地也释怀了。
他们两人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但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会在京城等他们所有人。
若是他因为心中愁绪考的不好,不止对不起家人和两位先生,同样也对不起这些对他殷殷期盼的同窗好友。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楚辞更加努力读书,时间越推越晚,真正做到了“三更灯火五更鸡”。
读书的同时,他也没有忽视身体。已经停了一段时间的五禽戏又练了起来。
会试首场放在二月初九,此时南方也许已经艳阳高照了,但北方的冬天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在这样的天气下,仅靠着几件单衣和一盆炭火是远远不够的。若是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支撑,恐怕第一场就要倒下了。
怪不得先贤会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能“曾益其所不能”,不吃一点苦头,怎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临到会试前几天,楚辞命张虎将他房间的地龙停掉了,夜里只以火盆支撑。
就这样抖抖索索地过了几日,他的身体倒也慢慢适应了这种温度。
二月初七日,张虎开始给楚辞准备会试要用的东西。他原先哪做过这种事,生怕自己做不好,便找到阿文向他取经。阿文不厌其烦地教了他好多东西,张虎听得也外认真。
楚辞看着他备好的东西,便夸了他几句,喜得张虎牙不见眼,做事更加起劲了。
除了张虎备的东西外,楚辞还往里面放了一些温补的药材,人参也送到了医馆,让大夫泡制成参片,可以含在嘴里,有固本培元,生津安神之效。
会试和乡试大部分都差不多,只会试的时间还要再短一些,一共是九天六夜。
也就是说,他们二月初九日入场,然后十一日早晨交卷离场。真正考试的时间,只有一天一夜了。
要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篇文章,无疑是很耗费精力的。幸而在场的这些举子们已经是乡试场上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了,所以时间虽紧,倒不至于完不成。
楚辞提着篮子,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这检查比起乡试来说,还要松一些。这也是因为,一来嘛,参与会试的人,大部分以后都是有机会在京城当官的,万一哪个记仇点的成为了他们的上峰,到时候见面难看。
二来嘛,大部分的科举舞弊案,都发生在乡试时。乡试时的同考官或者巡考还有被收买的可能性,到了会试时,再想收买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了。无论是权势还是钱财他们都有了,你还能靠什么东西去打动他们
三来,能够参加会试的,没有谁会不爱惜羽毛。会试作弊这种事,一旦发生了,便是整个家族遭殃。
楚辞坐在小小的号房内,心中生出了些许寂寥,他忍不住想起了乡试时陪他一起入考场的友人们,想起了给他送水的寇静。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移到了号房内,里头有一些学子的字迹,都是一些积极鼓舞人心的,故而没有被抹去。
他心中忍不住升出了一股渴望,若是这间号房,是他两个先生其中之一待过的,那该多好啊
可是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两位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