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槿你是不知,这些日子,阔之真的上进了很多,读书也再不用催促了,但凡我看见他时,他都在看书。”方晋阳说道。
“嗨,我这不是怕离你们太远了吗虽然我知道,就算你们考上了举人,也不会看不起我。可是我还是觉得,能与你们齐头并进,比在底下默默注视你们要更好一些。”
张文海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但他眼里的认真却让其他二人动容。楚辞拍上他的肩膀,笑道“两年之后,我在京城恭候二位大驾,到时候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方晋阳和张文海站在原地目送楚辞登上马车,然后朝着他遥遥挥手。
县学里,秦夫子边听学子们读书,边踱步到窗边。他目视远方,心里默默道了一声珍重。
五常府兹邻南闽省,这里的太平县也设有一个小港口。
一进入县城内,一股海潮味便扑面而来,风里带着些许腥气,灌进楚辞的鼻子里,让他有些不适。
这次的商队要货时间紧,所以路上就比较赶。楚辞本来已经能够适应这里的马车了,也因为太过颠簸而吐了几次。
“楚老爷,太平县到了,您看您是跟我们兄弟去码头那里找了住处,还是就在这城内找间客栈”
“我就在这城内下吧,多谢各位大哥了。”
楚辞提着包裹下了马车,他得要好好躺一下才行了。
“楚老爷客气了,这里还有一个包裹,是我们东家少爷嘱咐我,到了五常府再给你的。”
商队里的一个掌柜从他的马车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楚辞。
“有劳了。”
楚辞心下好奇,但在大街上也不好打开,于是就背着两个包裹,去找客栈了。
这条路可能是通往码头的,一路都是贩卖海鲜的。硕大的螃蟹和龙虾在篓子里爬来爬去,还有小杂鱼和贝壳一类的东西,满大街都是。
楚辞经过一处鱼摊时,那个老板一把大刀砍在大鱼头上,鱼血一溅,楚辞闪躲不及,脸上被溅了一滴。他以手擦拭,浓浓的腥味蹿进鼻子里,他本就不舒服,这会闻到味道,脸色一变,便冲到了一处墙角,呕了起来。
吐了几口酸水之后,楚辞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他看眼前有一条巷子,想了想,便从巷子走了进去。他心有余悸地想里面再脏,应该也不会满是鱼虾味吧
楚辞胡乱往里走,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几声哀叫,还有叫骂的声音。他原想着人生地不熟的,先小心避过,以免招惹了是非,出了巷子后再去报官。
在拐弯时,他却不小心看见吵闹的那户人家面前翻了一辆独轮车。一个老头蜷缩着躺在地上,看见他时,眼神亮了亮,然后又变得麻木,似乎已经认定了楚辞不会为他出头。除他之外,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正坐在翻掉的独轮车里大声嚎哭。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们肆意横行你们几个壮丁聚在一起,殴打一个老人是为了什么事”楚辞终究还是没有转身,而是沉着脸往那边走去。
听见有人斥责,为首的那个壮汉转过身,他先谨慎地打量了一会,看见楚辞面色苍白,穿着一身有些陈旧的秀才澜衫,脚底下也全是泥土,当下便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哪里来的穷秀才给老子滚一边去你是别地来的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上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一个壮汉叫道。
“这位公子,老汉只是推着车从他们门前过,什么也没做呀”老汉见这位公子敢管这事,便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声哭道。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你推的车乃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