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惹祸上身还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孙白扬看着孙父质问道,语气中不见半分父子亲近。
“你,你”许念急忙走到孙父身前,给他拍背顺顺气,又倒了杯清茶递到孙父手边,“公公,您消消气,注意身体,有话慢慢说。”
“皓雪,我倒是想和他好好说,可你看他的态度,是想要和我这个做父亲的好好说吗”孙父被许念扶着坐在主位,看着身旁的许念,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都低迷了几分,“皓雪啊,是我孙家对不起你,是我孙清华对不起你,这门婚事,老夫真是亏欠你良多。”
“公公,您别这么说,这些年,您一直都待我极好,像亲生女儿一般,而且我父亲的病,都是您亲自诊治的,皓雪感激不尽。”
孙父看着一旁始终等着想要一个答案的孙白扬,心里涌上无限的疲惫和心酸,“五十而知天命,天意难违这四个字,我也是这几年才真正了解,你不明白,爹也很难怪你,可爹之所以这么啰嗦,是不希望你要活到我这把年纪,才能明白,掌握命运的从来不是老天,而是人”
“人比天更复杂,更难测,你为如妃欺上瞒下,她是会谢谢你,可她也不会放过你,你日后的路,已经不能选了。如今,你既然已经是如妃那边的人,就不要再和钟萃宫的那群秀女过多接触,如果让如妃知道,你和钟萃宫的那帮秀女打交道,她一定会认为你是另有所图,图的是奇货可居啊”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反正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孙父最后看了眼孙白扬,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形微晃的跨过门槛,离开的背影,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萧索。
眼看孙白扬要起身离开,许念叫住了他,“等等,我们聊聊吧”
孙白扬诧异的扭头看向许念,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拿在手里的帽子也放回了桌上,“聊什么”
“前几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了,在储秀宫的正殿,我跪了两刻钟,无人问津,宫人只说皇后娘娘正在小憩,任何人不得打扰,直到我离开储秀宫,皇后也没见我,只让宫女传话说,为了感谢公公这些年的尽忠职守,所以特意赏赐了一柄玉如意;我从皇后宫中出来时,在路上遇到了如妃娘娘,她亦让我在石子路上跪了两刻钟,最后赐了一方玉枕,就让我回来了。”许念抿了口清茶,语气清冷的问道“夫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一个想要事事如意,一个想要高枕无忧,这宫中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这你”孙白扬显然不知道此事,可他也明白了皇后和如妃的暗示,他神情愕然的看向许念,最后,却一字未发。
直到此时他才惊觉,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许念看着孙白扬,讽刺一笑,“嗤,你恃才傲物,可也要量力而行,凡事不要强出头,你只是宫中的寻常太医罢了,太医院的御医,少说也有百人,你并不比别人高明到那哪里去。太医做到头,也只是正五品的太医院院正,你要明白,经你手诊治的,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她们都是能主宰你性命前途之人。”
“你可以自命不凡,不在乎自身,不在乎我这个妻子,不在乎公公,不在乎孙家,你可以标榜一人做事一人当,可那些主子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在她们眼里,你我堪比蝼蚁,她们翻脸时,会给蝼蚁机会辩驳吗覆巢之下无完卵,朝儿才三岁,他长这么大,你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那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