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的心里划过富察容音的心愿,“照顾好永琏和永琮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将他们带到这人世间,却没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好好庇护和照顾他们,只求你能好好的照顾他们,让他们平安长大。”
看着睡得不安稳的永琏,许念又给他换了一个湿帕子敷在额头,轻轻拍抚着哄他,“额娘在,永琏不怕,安心睡吧。”
男人从身后拥住许念,“皇后,你放心吧,我们的永琏一定不会有事的,朕是天子,上天会应允朕的祈求的。”
许念突然回头看着男人,他虽然已过而立之年,看上去却很是年轻俊美,一双眼眸狭长深邃,眼底染上淡淡青黑,却丝毫不影响他眼中的锋芒和锐利,一身气度由内而发,不怒自威,身上有着淡淡的墨香味,乌青色的常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极为干练,这就是大清皇帝爱新觉罗弘历。
此时他正满眼担忧的看着许念,许念心底的那股委屈和悲伤再也抑制不住,她将脸埋在男人胸口,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砸在男人乌青色的锦袍上,开出一朵朵浓墨重彩的水花,湿意透过衣服烫到了弘历的心。
女人的哭声从小声呜咽,到放声痛哭,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手,似是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心里闷得喘不上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可此时的她,却显得那么鲜活,弘历将许念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容音,没事的,有我在呢”
“弘历,我不是个好母亲,我不是个好母亲”许念的声音哽咽破碎,“自册封那天起,我尽心侍奉太后,敬重皇上,善待妃嫔,治事小心,唯恐行差踏错半步,被世人指责,怕不够贤德,遭皇上厌弃我不妒、不怨、不恨,我帮皇上护着妃嫔,甚至把她们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我得到了什么”
许念抬起头看着弘历,她的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底晕开,满眼的脆弱,“我的永琏,他才只有四岁,只是下午多吹了一阵风,有点咳嗽,太医开了药,说转天就会好,可是他却越病越重,如今,更是连太医都不敢用药了。”
“弘历,你告诉我我,富察容音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为什么啊”许念难受的拍着胸口,似要将心口的那股郁气拍散一般。
弘历反握住许念冰冷的手指,眼底隐隐一线泪光,他抬手轻轻拭去许念脸上的泪痕,将脸埋到许念颈侧,眼泪从眼角滑落,又极快的蹭到许念的肩膀处,声音沙哑的说道“容音,永琏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落泪只有三个可能,一是父皇母后去世,二是天降大难,三是国破家亡,否则,将会受到上天先祖的惩罚。可是看到危在旦夕,自己寄予厚望的太子永琏苍白的躺在那里,小小的人儿,瘦的盖上被子竟看不出大的起伏,他的心就像刀绞一般疼。
“善良若是没有牙齿,就是懦弱”许念目光坚定的看着弘历,稳固自己心底的信念。
“你能这样想就好。”弘历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反而有着几分肯定和鼓励。
许念用帕子拭干脸上的泪水,端坐在弘历身旁,脊背挺直,虽然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但那股气势却是前所未有的,似是一只平日收敛了利爪的母兽突然亮出了自己锋锐的利爪,“尔晴,将东暖阁的所有太监宫女都拉去慎邢司,严加审问,本宫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有多硬”
听着院外宫女太监的哭喊声,许念放在膝上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丝帕,她也不能一次性改变的太多,帝王总是多疑的,她也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中以往的形象。
弘历看着许念微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