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日光的灯光里,姜妙像雕像一样凝固了几秒。
然后她吐了口气,伸手摸严赫的头“打仗的时候伤到脑壳了吗没有完全治疗好吗还有后遗症”
严赫似乎早就料到了姜妙的反应,无奈地捉住姜妙的手“别闹。”
姜妙“你才别闹。”
严赫无力,捏着姜妙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姜妙,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哈”姜妙震惊,“我以为这么多年了,我们俩之间应该没必要再谈这个了”
“我以前也一直以为,确实没有必要再谈这个。”严赫诚挚地说,“但是,姜妙,我错了。”
姜妙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你从来不干涉我的私生活,而你自己一直没有跟任何人交往,我们又生活在一起。我虽然从没深想过,但在内心里,其实一直自我感觉是拥有你的。”严赫说,“我那时候要留在这里用的都是借口,我其实就是喜欢和你生活在一起。你拥有自己的生活,可我,同时拥有自己的生活和拥有你。不管你觉得是不是这样,那几年对我来说,我的真实感受就是这样的。对不起,我错了。”
姜妙沉默片刻,问“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些”
“我们在前线,有很多来自纳什的战友。你知道纳什那边的社会结构,跟我们不太一样。”严赫说,“接触久了,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
“是家庭。和你在一起,我过的是实质上的家庭生活。”
“去的路上要走十一个月,还没到达战场,很多战友就已经收不到邮件了。他们都自动升级为前任了。而我,我一直能收到你的邮件。就像那些纳什的战友一样。”
“很多人死了,连尸体都收不回来。兽人族的农业和畜牧业的资源要塞被我们毁掉了,他们补给困难,连尸体都收回去做蛋白质回收,不分敌我。”
“大家每天都在生死的边缘,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斗会不会就死了。每次战斗结束,大家都疯狂的做爱。”
“这是前线常见的,在那种高压下,只有做爱能释放恐惧,缓解身心。以前,我们在纳什前线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可这次,这次姓爱抚慰不了我。”
“我必须不停地重复地看你发过来的视频邮件,看着你的脸,看睿睿的脸,看你们的生活。”
“支撑我熬过这几年的,是在首都星还有这个家在等着我回来。是家,家庭,家人。那个时候我真正明白了你和睿睿对我的意义。”
“很抱歉从前那些年我浑浑噩噩地没有想明白。”严赫说。
“当然也可能是我内心里刻意地逃避,不愿意去面对。因为你,你是一个坚定的只接受明确一对一关系的女人。我如果去面对,那么还想继续拥有的话,我就要做出选择。我的内心里,一直逃避这种选择。”
“反正没有任何人和我竞争,我只要安心的享受拥有的就可以了。我的内心里,可能还一直嘲笑你,觉得你的坚持像个傻瓜,感到不能理解。”
“我总是说你是怪人。”
“直到竞争者出现。”
姜妙抬眸“竞争者”
严赫嘴唇紧抿,眸中露出挣扎,许久,他开口说“我有很多战友,在战场上我们可以互相以命相托。有一个来自纳什的战友,他”
姜妙眼睛眨也不眨,乌黑的瞳子里映着严赫的影子。
严赫终于说“他想让我代他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一句迟来了许多年的“对不起”。
姜妙闭上眼睛,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严赫说“他有很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