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四月里啊。”瑞和接到信就笑了, 提笔写了回信, 又在休沐闲暇时上集市去挑选贺礼。他在岁城的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 他本身出身就不差, 在京城里武勋之家远没有文人吃香, 但在千里之外的边城, 侯府世子的名头还算很能唬人的。原先的宣抚使年纪大了, 已然连任八年,最后病逝在任上, 那是一位工作很负责任的老大人,宣抚使府在他的经营下在岁城人民口中极有口碑。承其遗泽, 瑞和就任后遇到的阻力并不多。
他将宣抚使当做跳板, 并不满足于此, 找机会插手军务。
岁城的驻守总兵姓关, 扯起族谱拉关系, 瑞和厚着脸皮喊对方一声世伯, 对方也乐得接他的台阶, 喊他一声贤侄。
借着工作的理由瑞和进过几次军中,有的将领仍然严格训练,有的营区却十分懒散,但有一个统一的问题,那就是军械老旧马匹质量一般,士兵们的精神面貌相当懒散。驻守三余城的勇定将军跟瑞和说“边城无战事,朝廷怎么可能舍得投钱进来呢我们行军当兵的人的确想要功勋,但若是能够能国泰民安,边境安稳,无法升迁也不是什么憾事。你也别灰心,宣抚使是个锻炼本事的好位置,你干上一任,必定能有所收获,以后再到别处当官时这些经验都用得上。”
军资不足是持续多年的问题了,比如去年年底的军资就因为八皇子入户部掀起的风雨而滞缓了,直到大年初二军资才抵达,边城将士们才得以穿上新制的棉衣。其二就是升迁困难,赏赐很少,可以说是被皇帝刻意遗忘的角落。说来也是,边城平静几十年了,根本没有战打,只能死死熬资历。初来时再有雄心壮志满腔热血,十几年几十年地熬下来,剩下的也只有灰心与得过且过了。
都是肺腑之言,瑞和受教应下。
可是再过几年西厥铁骑就要入侵边城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三余城,庄域将会死于首轮攻城战之中。
要想引起朝廷重视边城军,那他就得先找出西厥心怀不轨的证据,不然的话现在他空口嚷着西厥人将会打进来,任谁都会当他被边城的风沙吹傻了。为此,瑞和耗费了大量精力财力人力,两年时间里不止派出了多批人手,还曾亲自七次深入西厥领地,追寻迁入草原深处的七部族群的下落,陆续得到一些证据。
证据呈上去,岁城总兵觉得是无稽之谈,还觉得瑞和这是在没事找事。
“西厥那迁回去的七部族,这些年来连集市都没有来过,可见生活得相当闭塞落后。至于养马的痕迹他们族群本就有养马驯马的天赋,我们大燕不是还常跟他们采买优质马匹么草原那么大,他们养了那么多马,有马再正常不过了。至于铁器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们大燕压根就没有售卖铁器给西厥,这是先皇时期就明令禁止的铁令,谁敢违背西厥领地上没有铁矿,养再多马却没有铁器做马具,西厥能成什么气候”
一条条反驳了瑞和的报告,将折子推了回来。瑞和伸手压住这张折子,笑着说“听您这么说,似乎真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认为西厥与我大燕仇怨甚重,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对我们亮起獠牙,合该多多提防,小心反扑,您看要不派人深入查”
总兵哈哈大笑,称这绝不可能“他们早就被打怕了当年他们被灭国,险些被灭族,他们哪里还敢再起贼心西厥皇族被尽数歼灭,这些年十一部各自散落,没能再次统一立国,十一部各自为政,分散开来的西厥人能有多少威胁呢卫宣抚使,你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