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读书人来说, 不孝是非常严重的恶名, 可见孙秀才是气得狠了才会说出这个词。
瑞和放下手中的东西, 跟孙秀才告罪“儿子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苦心,可两家结亲, 过日子的是儿子和那家的姑娘, 儿子不想成亲,若是就这样照您和母亲的意思成亲, 婚后儿子不会与那家姑娘亲近, 这样一来结亲反倒成了结仇,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儿子不得不先跟韩家说明。”他露出庆幸的笑容, “好在韩伯父心疼女儿,不想让韩家姑娘嫁过来独守空房。”
听了这话孙秀才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到底是个文弱的读书人,骂人的话是半句都不会,于是伸手指着瑞和“你、你、逆子”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好在孙秀才就是一时气怒, 很快就又醒了过来,大夫留下一张清心方子,让孙秀才不要再生气好好静养,收拾好药箱就走了。
等大夫一走, 孙秀才就让瑞和到院子里罚跪两个时辰。
成吧,跪就跪,瑞和撩起衣摆就跪下了。这件事的确是他办得不好,伤了孙秀才的脸面,可想要有效地搞砸这桩婚事,这个办法已经是最合适的。
郝氏心疼极了,她就生了两个孩子,长女已经嫁出去几年了,一年都难得回来一趟。身边只剩下一个儿子,又自小伶俐乖巧,长大后体贴孝顺,如何能不疼爱呢
她是个恬静温顺的妇人,从来没有反驳过丈夫的话,此时也忍不住跟丈夫求情“他的身子骨才好,现在又是秋末初冬的时节,多寒凉啊,如何能让耀祖这么跪着”说着就红了眼眶。“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教训,这些年你教导孩子,我可曾多过一句半句话可你不能这么糟践孩子啊。”
孙秀才难道就不心疼他将儿子视为自己的传承,投注了所有期望与心血。
“他这回真是气死我了。”孙秀才躺在床上,嘴唇还有一些白,他将事情说了,“他跑到韩家说自己心里有人,没有心思成亲,你说说,他怎么就敢这么做我们孙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郝氏惊得拿帕子捂嘴“当真”
“我亲自去问韩兄的,还能有错”就是这样孙秀才才觉得脸面大失“他说他心有所属,怕婚后冷待了韩家小姐,你听听这话,韩兄和韩嫂子听了还能同意婚事他要是不同意婚事,如何不跟你我好好说自作主张去韩家一顿乱说,韩兄都恼了我了,唉”
郝氏拭泪“耀祖、耀祖之前就说他不愿意,那孩子是个重情的,当时我还跟你说,要不再缓一缓,偏你着急。”
被妻子抱怨,孙秀才也有自己的说法“他都十八了,还能再缓多久再有,韩家的姑娘素有美名,及笄后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踏平门槛了。你不是也见过她,跟我说的确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我跟韩兄有交情,他知道我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加上耀祖少年秀才前途无量,他才不会同意亲事。”他示意妻子靠上前来,小声说,“上一任的吴县令曾替他的长子求娶过韩兄的女儿,韩兄都没答应呢”
郝氏拿帕子捂住嘴“韩老爷的眼光还真高,吴县令的长子我记得已经是个童生了吧”
“可不是”
不过郝氏的心态比丈夫好很多“如今韩家姑娘再好,与我们耀祖也没有缘分了。唉,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你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只有耀祖一个儿子,若是他出了事,以后我与你靠谁去他的身体才好一些,初夏那会儿生了许久的病,后来苦夏,身体一直孱弱,好不容易才养好了,前阵子秋闱又得拉肚子,拉得人都虚脱了今年真是多灾多难,要是你罚他真的跪上两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