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夜里周瑾过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仲青要做的事情。”周瑾劈头就问。
“是。”
周瑾伸起手要打,瑞和单手拦下周瑾的手。他认一个舅舅,不是来挨打的。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您在气什么呢”瑞和松开周瑾的手,径直坐下开始泡茶。水是刚烧开的,滚烫的水将茶叶泡开,香气扑鼻。
这是周瑾让人送来的十斤茶叶,瑞和说了喜欢,他立刻就让人送过来了。
沉默了喝了两杯茶后,周瑾才觉得心口的火散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您生气,是气我没给仲青留情面,没有把他要害我这件事捂下来烂在锅里,还是气我将计就计,没有及时将他拉回来,反而看着他堕落”瑞和问,见周瑾的眼神严厉地看过来,他淡淡一笑,“可您怎么不想一想,我才是受害者,他想置我于死地,难道我还不能反抗”
周瑾听明白了,自己这个外甥对弟弟是真的毫不留情。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周瑾痛心极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手足之间就是要互相扶持,你是长子,你是他们的大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走歪路是,仲青是做错了,但你就不能选择另一种温和的办法来教育他吗你一手把他送进监狱里难道心里就舒服了”
如果周仲青要杀的是别人,他可能才会将焦点放在周仲青竟然走歪路这件事情上,但现在周仲青要害的是他另一个外甥,还是周仲青的亲大哥,对手足相残的痛心更甚所有
瑞和点头“没错,我现在心里很舒坦。”
上辈子原身死不瞑目,现在想来,在他死后应该也没有人给他讨回公道,毕竟周仲青是将他约出来,深夜里在一个堤坝上见面将他杀死的。
二弟突然从书亚星回来,刚落地就约他出来见面。二弟说是来办什么资料的,明天就走,临走前挤时间来看看他,那时候原身多高兴啊,觉得弟弟乖巧孝顺。匆匆忙忙将身上的钱都拢一拢,还跟工友借了一点凑成两千星币,就想着给二弟拿去做生活费。
可是那天晚上夜色那么深沉,堤坝没有灯,他提着矿灯匆匆赶过去,二弟在那里等他,不知道为何穿着一身黑,还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原身没有看出那双眼睛里的恶意和杀意,笑着上前,还没说出一句话一个字,心脏一阵钝痛,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又毫不留情地搅了好几圈。剧痛袭来,原身就神识不知了。
瑞和想,那处水库大概也是原身的埋尸地了,堤坝旁边正好有一堆石料,是要今年检修堤坝拨过来的材料。将石头往尸体上一绑,再往下一踢,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原身是夜里偷偷跑出来的,矿场守得严怕有人偷拿合璞矿,进出都要搜身。守门的那群人都很贪,你要是想让他们通融让你出去,被搜身后还要给一些好处费。原身节俭,舍不得给,便是私自出门的,没有人会知道他见了谁。
“你说什么”周瑾惊怒,他完全想不到这个最出色的外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凉薄,冷心冷肺那可是亲弟弟
“我说我现在很舒坦。”瑞和轻声说,为上辈子的原身,也为自己。“仲青害我的时候没顾及我们的兄弟之情,我自然也就不会顾及。舅舅,你不是总觉得我对他们太冷漠了吗,你有耐心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大喘气的周瑾捏碎了茶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