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参加织田作的葬礼,倒不如说, 根本就没有葬礼举行。
一个最下级成员的死除了终结了这场麻烦之外,似乎没能给组织带来任何影响。绝大多数的人甚至对整个事件的全貌毫不知情, 他们和一群四处奔走无意义忙碌的工蚁一样, 没有谁是不可被替代的, 织田作留下的空缺也很快就被人补上, 港口黑手党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 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织田作的尸体被太宰治安葬在了能看见海的墓园中,从此以后, 他将永远的在那里沉睡下去。
我也没有去祭拜他。
我从内心抗拒着看到那座坟墓,抗拒着看到刻有织田作之助名字的墓碑。那个笨拙的只会用食物哄我别生气的男人,已经成了一具不会对我说话也不会再对我笑的尸体, 不管是最后关头他跟我哥哥一样选择的不是我也好, 又或者是在他死后, 我拼尽所有都没能将他挽救回来也好都无一不在反复提醒着我的失败。
我抬手摸了摸眼睛。失败的禁术取走了光明作为代价, 现在, 那只被包覆在绷带下的右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先前眼皮上的伤好了以后, 我本来是打算把绷带都拆掉,不过一只失去视线焦点,瞳孔灰白怎么看都是瞎了的眼睛瞒不了人, 我又不想一一解释过去,就只好听从森先生的建议继续挡着右眼,假装自己没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我是小太宰治。
看在我搭上了一只眼睛的份上,森先生仿佛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良心,给我从前线放了个假。说清闲也算不得清闲,我只是暂时退居二线,接替了一部分文书处理和后方指挥的工作。光是指挥人员调动还好,文书我是真的处理不来,只能一股脑的全都丢给系统批阅检查,我只要出一只手的力就好,而我本人则百无聊赖的趴在这间临时办公室的桌子上,闲的都快要长出蘑菇来。
“这种东西怎样都好,惊鸟,你不如趁现在好好想一想要怎么离开这里。”
文书批阅到中途,系统忽地停下了对于我右手的控制,它停顿片刻又道“我先前就建议过,让你直接死在c的事件里,但是”
“但是我不要。”
我垂着眼睛干脆的打断了系统的话。
“现在就算是你想要也来不及了。”
系统毫无嘲讽意味的反驳了一句。
我的右手又重新动了起来,以极快的书写速度在文件上落下了一行行批注。最后几份文件也被系统批阅完毕归拢在一旁,我便叫了人吩咐他把文书送回到森先生那里去。
“为了离开这个世界,自杀跟他杀你总得选一个。”
系统想了想,建议道“不如去袭击森鸥外怎么样被当做是叛徒直接处理掉,被杀的话,总比自杀要轻松点。”
“我才不要呢。如果是森先生,搞不好我直到被榨干最后一点用处之前,都比死还痛苦。”
“去挑衅芥川然后让他失手杀了你”
“万一我忍不住还手,没被他失手杀掉,反而失手杀了他怎么办”
我恹恹道“而且,我觉得我们家乌鸦嘴都挺灵验的,说出口的万一全都成了一万,我要是真的去试了挑衅芥川最后死的人搞不好就是他。”
“那不就只剩自杀了么。”
捻在手里的笔在指尖转过两圈,末端在桌上轻轻磕打了几下。我和系统皆是沉默了半晌,一时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