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不动声色,又道“不过静娴拒绝了,她还是想留在太学。”
孙尧袖子下紧握的拳头一松,眉目间也隐有松弛。旋即他又想到什么,刚松开的拳头又是一紧。
他问孟庭“圣上可恼了刘司业”
孟庭道“圣上气量宽宏,未和静娴置气,只是”
“只是什么”
孟庭故意不把话一次说完,如此便把孙尧所有的神色变化都尽收眼底。
心里已然有谱,孟庭想了想,便直接丢下一记猛药“圣上问及静娴为何不愿入宫,可是有心上人。本官当时亦在旁侧,亲耳听见静娴说出是孙大人。”
孙尧不禁一僵。
孟庭注视孙尧,轻轻一勾唇“旁的本官不多说,言尽于此,余下的皆看孙大人自己。”
孟庭说完这些就告辞了。他走的时候,能感觉到孙尧还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去。
孟庭无声呼一口气。
静娴,表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从孟庭去找过孙尧开始,刘静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孙尧。
往常每天下学,孙尧都会来接孙隽回家。但这些天,孙尧都没有来。来接孙隽的是府上的婆子。
而刘静娴,自打那日在祁临帝面前说出孙尧后,整个人就像是拂掉了障眼的云雾,明白了什么。
那天她彻夜无眠,思考了一晚上该如何面对孙尧。她不知道孙尧心里是如何看她的,会否只将她当作普通的友人,甚至是“孟大人的表妹”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满屋的纸鹤犹如一场斑斓幻境。刘静娴默默望向窗外,忽然羡慕起韩嫣来。
她若像表嫂一般敢做敢言,也不会这般举棋不定。
可饶是刘静娴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孙尧都没有现身。
刘静娴只得憋着乱糟糟的思绪,憋了好几天,实在憋不住了,便私下里问孙隽
“你哥哥近来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不来接你。”
孙隽被问到时,眼里掠过一抹喜色。刘静娴注意到了,还未思考孙隽为何欢喜,就因孙隽下一句话陷入疑惑。
“我哥哥这几天放衙后,都去善金局找将作监韩大人了。”
将作监韩大人,表嫂的父亲
“你哥哥找韩大人做什么”
孙隽笑道“我哥哥在向韩大人学手艺,想做点东西。”
刘静娴再问“可是与你哥哥的公务有关”
孙隽调皮一笑“无关是我哥哥的私事”
刘静娴不解,见孙隽似是不想再透露了,只得作罢。
她自是想不出孙尧让韩攸教他做什么。
心里更混乱没底了,刘静娴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只在海里颠簸的小船,一天天的看不到岸边,还被风浪颠得沉重纠结。
终于,刘静娴心一横,想待明日自己休沐,直接去户部找孙尧说清楚。
却怎料当日下学时分,孙隽缠着刘静娴,把她拖到了太学门口的牌匾下。刘静娴一眼就望到孙尧立在那里,她心中一震,又看了眼满脸欢喜的孙隽,一时不知兄弟二人是要怎样。
直到孙尧当着她的面,拿出一个精巧的珐琅雕花赤金盒子递给她,刘静娴心里又一动,隐隐的猜想到什么。
“孙大人这是”
“送给你的。”孙尧清秀的脸上笑意温和,一如桃山城初见时,那种温和就好似满目废墟里独立的一株绿柳。
他双手呈着盒子,容色真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