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采听到别人夸江满月,就很高兴,与有荣焉的样子。虽然没读出什么书的他,现在可跟那些迷茫的群众一样两眼发昏呢。
“茶山乃本朝初年就赐给了言家,上面所用字体应当是簪花体,而不是朱文体。这就是证据。”
形势不对,徐县令着急地瞪一眼站在玄关后的陈毅,这家伙和他说过不会有问题的。
徐县令本来都计算好了,等拿出第二份时,江满月脸色肯定很好看,计无可施,自然能乖乖地拿钱了事。
陈毅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确实不知道当年的通行字体和现在不一样。
那地契可是他仿写的,甚至还仿制了当年已经废除的官印,言家夫妇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找他们帮忙。
他原本得意的就是写得一手朱文体的好字,书院里的老师可是多番夸奖过的,没想到此时反而成了败笔。
徐县令可不怎么通文墨,当年的文书用什么字体他也不清楚,听到江满月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怒骂胡说八道。
“我可不是胡说”
“他没有胡说。”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一个声音言采知道,就是他家的江满月,另一个声音有点耳熟。而且让他有点不爽,这种莫名的异口同声,太讨厌了吧。
江满月比他还不爽,因为声音的主人从出现后,眼睛都一直死盯在言采身上没完,就是那天在茶楼上遇到的那个装得人模狗样的朱某某。
朱玉川眼睛是盯着言采去的,言采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只不过有点冷。朱玉川哆嗦一下,感慨天色还是有点凉,怎么就觉得身上好冷呢。
“朱公子”徐县令竟然也认得朱玉川。朱玉川的父亲是临河知州,正好官位压他之下,而且清渠乃临河的下属县,正好接受临河的管制。
这可比远在天边的江尚书要实际得多,至少这位朱公子是知州的爱子,绝不会丢在清渠无人问津。不朱公子颇受重视,来到清渠也是因为求学之事。
这是今岁秋众人都看好的一位,可比他外甥远远有名多了。所以徐县令的态度好了很多,不过就算如此,徐县令对朱玉川突然出现也是极其不满的。公堂之下把他当什么了
然而,朱玉川态度倒是很好,倒是先请示了县令才说话,也算全了面子。
“朱文体是朱家先人所创,我自幼习得,这位江公子刚才所言确实不假。这点我能作证。”
言夫人一听就急了,那个陈少爷明明说可以以假乱真的。可是在场的风向已变,围观百姓都信了这个说法,就连徐县令的脸色也不好。
他当然知道哪个真哪个假,可是现在江满月和言采这二人还没有给他钱
“大人,证据既已确凿。言氏所有为假,我夫人所有为真,一目了然,请大人还是速下断定。”江满月看似恭敬地一抬手作了一个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遮挡住的脸色有多么阴沉。
这个人不能留。
事已至此,徐县令一挥手放了他们,倒是言家那两人被他公器私用地重重打了三十大板以泄心头之愤。
自觉帮了言采的朱玉川这会儿殷勤多了,一路上的热情把言采弄得听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而且,他要回家啊,这家伙跟着他干嘛还有他家那口子,已经在全身冒寒气,这家伙感觉不到吗
朱玉川不是没有感觉,他搓搓手背,感觉今天的天气又变冷了。
“多谢你。”言采突然站住,对朱玉川十分郑重地道谢。
这么正式的道谢朱玉川立刻整理了衣襟,摇摇头说不用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