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轻轻回了句别胡说。
他穿着比封宴要随性些,深灰色嵌着边儿的衬衣,系着的纽扣一丝不苟,衬上一副斯文儒雅的眼镜,在红穗摇曳的宫灯下,像是一卷旧时民国的古画,充满着书墨的气息。
“谁胡说了,你眼珠子般宠着的,不是女儿难道还是小情人了”
导演还真没见过沈先生为谁鞍前马后,琳琅是头一个。但好友表现的太云淡风轻了,让他也拿捏不住真实的想法,只能在心底存疑,这会儿被酒精一刺激,当众吐露出来了。
“啪”
断裂的声音从另一端响起。
众人吃惊看着那柔弱的男孩子折断了一双木筷。
“抱歉,一不留神。”
少年挠了挠头,无辜极了。
那头的导演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进入晕眩状态的人头脑一热,嘟囔着说,“哥哥瞧着,琳琅挺好的,要不,你抓紧点,再升华下革命友谊
“反、反正,嗝,你们看了这么多年,还不腻,一辈子也挺好的呀。”
“啪”
这回出事的是琳琅的隔壁。
封影帝的勺子从他手上抖落,跌到地上了。
清脆的声音在这种场合下异样刺耳。
男人反射性去看琳琅。
女人回他一个讶然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演得跟真的似的。
封宴心底嗤笑,要不是这人故意踩他一脚,他还真的信了。
对于勺子掉落的原因,主角是心知肚明的,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尤鸣略带隐晦瞥了影帝一眼,将他的情绪藏得很好。
封宴弯下腰,准备去捡地上的小勺子,他再怎么不喜欢琳琅,也不会当众为难一个穿了长裙的女士去捡东西。
这一低头,他视线不可抑制往旁边移去。桌布是深蓝色的,边沿缀了一排流苏穗子,碎碎扫过她的膝盖。席副导的天生丽质是公认的,单不论她的艳美容貌,一双秀美匀称的长腿便堪称人间杀器。
他发觉自己停留的视线不太适合,稍稍拧过头,去勾她脚边的银色勺子。
刚捏住勺柄,封宴听见轻轻的咔一声。
女人高跟鞋的鞋尖不偏不倚,正好抵住勺心。
男人愣了愣。
她今日穿了一双海蓝色镶着细钻的三寸高跟鞋,灯光遮挡下,瑰丽的颜色有所收敛,只是主人的踝骨细弱纤秀,冰肌玉肤,更像是薄薄的一片雪瓷。越是完美,就越想让人摧毁,在这干净的雪色中印上自己的疯狂烙印。
气氛无端旖旎起来。
鼻翼的呼吸有点湿热,封宴闭了下眼,伸手想要拽出被她踩着的勺子。
一扯,不动。
二扯,还是不动。
男人的自尊怎容得被人这样戏弄,封宴心底发了狠,猛然一拽。
由于猝不及防的冲击力,他的腰骨磕到了椅背,又是剧烈一痛。
然而他却没空理会这些。
封宴愣愣瞧着滚到另一边的高跟鞋。
他使劲太过,连带琳琅的鞋也被拗走了。
鬼使神差的,他转脸去看失去舞鞋的恶毒王后。
那脚腕细细的,宛如新剥的青笋,漂亮又秀气。指甲修剪得整齐,并没有像手指涂了丹蔻,反而显出一种另类的诱惑。封宴是个标准的手控,对女人的裸足向来不感冒的,没想到随便一瞥,竟被弄得不知所措。
某种隐秘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心神失守,触电般跳了起来。
幸亏桌面上的人跟导演一样,喝得醉醺醺不在少数,他的反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