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想要的都要到了。
“我想要见一个人。”
琳琅去到了警局。
法院的判决在前一天已经下来了,但由于种种原因,林医生还在审讯室里面待着。
“你想要跟他独处”一个较为年长的警官匪夷所思,受害者居然想要跟犯罪嫌疑人独处一室,她不担心上次的悲剧重演吗
“我有些话要跟他说。”琳琅垂下了睫毛,“我担心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她的请求最终得到了许可。
审讯室里设有监控,一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也好随时冲进去。
琳琅推开门进去。
蓝白相间的墙壁,中间放了一张方形的桌子,两两相对摆着四张椅子。一束明亮的光从上方照射下来,对方漆黑的发笼上一层清冷的辉光,他神情淡淡的,坐在了正对门口的那张椅子上。
听见了脚步声,男人略微抬起了下巴。
琳琅一瞬间有种被毒物盯上的感觉。
她轻敛裙摆,坐在了他的对面。
男人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被灵巧编成一条发辫,安静垂落在微微起伏的胸脯前,一条珍珠白的褶皱长裙,披着浅紫色的毛呢小外套,文弱又娴静。
他恍惚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琳琅并没有对上他的视线,低着头说,“伤口还疼吗”
林惟静双手带着镣铐,深灰色的囚服衬得他皮肤更加惨白。大病初愈的他,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干枯得像早已凋零的玫瑰,生机断绝。
他轻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含着几分温润的笑意,像以往在耳边呢喃的脉脉情话,“关于这个问题,你作为当事人,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琳琅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指节。
“我我没想过要这样只是只是”
她的声音细微而难以叫人听见。
林惟静挑着眉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那一头恶魔又在蠢蠢欲动了,他想要看到她痛苦、绝望、狰狞的面孔,忍不住想要戏弄她,“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遗憾我的心脏没有像普通人一样长在左边,所以没办法将我立刻捅死还是失望我没有死在你丈夫的手上、也没有被大火烧成焦炭,反而命大活下来了”他拨了拨额前略长的碎发,“对不起啊,有句话叫做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大概就属于后者吧。”
他嘴角露出笑意,“怎么样,你也觉得很扫兴对不对没能死掉真抱歉啊,要不你再来一次这次要看准哦,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就在这里”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
然而,下一刻,林惟静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双盛着春光的眼眸迅速漫起了雾气。
她哭了。
他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大掌重重捏住,揉搓着,再也无法呼吸。
第三次了。
他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她哭泣时的样子了。
第一次,他像野兽一样疯狂占有了她,第二天醒来之后,她才意识到了发生什么,震惊之下失声痛哭。
第二次,他要带她远走高飞,明明她对两人遥远的未来是那样的不安与忐忑,最后却说,“我把我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那么这一次,她又是因为什么而哭呢
不堪受辱
害怕
后悔招惹了他这样的变态
“我只是不想要你死啊”
她脸上的泪如断了线的雪珠,不断滚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