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不喜欢跟别人讲述自己过去的故事,在此刻也不喜欢张口宣扬自己的痛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真正对其他个体的经历感同身受的。
霜叶只是垂着眸,不发一言地注视着新罗,看他尽职尽责的俯身检查她肩头那道狰狞伤口里有无骨骼破碎,与伤口附近组织失活的程度。那张不知不觉间转向苍白的脸庞落在他人的眼中,好比在风的故里寻不到落脚点的一瓣薄荷色玫瑰,无意识的流露出一股符合这个花季年龄的脆弱感。
好在新罗给她打了局部麻醉之后这种状况就好多了,她的面容也清晰可见的得到了舒缓。就在新罗继续为她进行消毒与清创时,霜叶的身旁忽然覆盖了一道阴影。
“这是自我遇到你的这几年来,你第一次受伤吧。”
临也的声音在她耳边极近的距离响起,让霜叶的感官神经顿时警觉,然而他却只是单纯的将手里那杯牛奶放到了她的手里就不再动作,转而看向她肩头的那道伤口,半晌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痛吗”
由于需要被医生处理伤口的缘故,霜叶忍耐着将自己的异能都收回了体内。
所以没有任何阻拦的,临也的指尖很顺利的就触碰到了她。
这是第一次,不过却没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想,临也就是她一只手便能轻松解决的菜鸡,吧。
还远远构不成威胁。
霜叶冰凉的手掌捧着马克杯的杯壁,感受里面源源传递的温度,仿佛整颗不安定的心脏在缓缓往下沉淀。
她不禁抬头看向了临也那仿佛深渊一样无法探究的幽深眼睛。
尽管知道对方说的话大概就跟给张调查问卷让她填一样的性质,但霜叶这时还是遵从内心诚实地回答了。
“痛。”
在他回应之前,霜叶紧接着还淡定地补充道“毕竟我只是一朵柔弱的娇花,当然痛了。”
这话说得,恐怕在她手下死去的任何一个亡魂听了,都要从地狱里爬出来骂她一句厚颜无耻,但临也不愧是被她的骚话熏陶了多年的角色,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点下了他的头颅。
“我明白哦。”临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将热牛奶饮下,轻快地说道“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子。”
霜叶不由眼神怪异地看向了他,手里没拿稳的牛奶差点被肉麻得打翻在地。
然而临也却无所谓这股暧昧继续凭空发酵。
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仿佛堕入了迷雾,让人无法分辨他说的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于是霜叶在这样的注视中,也无意间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新罗终于忍受不了自己愈渐稀薄的存在感而发出了拆台的声音“别信,他是骗你的,临也这家伙在高中的时候就这么骗过女生了。”
他用镊子将伤口里的子弹取出,放在了茶几上的弯盘里,子弹落入盘中所发出的清脆响声,顿时将萦绕在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驱散得荡然无存。
临也的表情不可避免的僵了一下。
片刻钟后,他收敛了原先的笑容,摆上了一副明晃晃的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在假笑的表情。
“新罗,这句话我可是只对小霜叶一个人说过喔,你这样对她乱讲的话会让我很为难耶。”
不知为何,新罗莫名从背后涌现出一股自己会被此人骗光钱财,然后下药迷晕带去借巨额高利贷的遍体生寒的感觉。
就连霜叶此时也有点看不过去似的冲他摇了摇头。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