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下意识制止了她“你先回去上课,有话以后再”
他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抗拒,林朝有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凭着发热的大脑,不计后果地把话说出了口“陆沅,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年零三个月又二十七天,我正在努力学习,为的是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陆沅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在他的沉默中,林朝的心一点点下沉,从火热到冰冷,不过数秒之间。
寒风继续刮着,她嘴唇嗫嚅几下,鼓起勇气再次开口,用轻松的语气催促“所以你接受我的告白吗给句准话,爽快点,我都快冻死了。”
陆沅的眼神很复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沉默数秒,再抬头,已是满脸坚决“对不起。”
果然如此,林朝故作潇洒地笑了笑,忍不住刨根问底“为什么”
陆沅说“我只把你当朋友。”
“那你喜欢哪款的”林朝都开始佩服她自己了,明明心里被戳了一个大窟窿哗啦啦地直流血,嘴上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调侃人,“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也能变。”
“不是类型的问题。”陆沅咬牙,和盘托出,“匿名的妹妹,是我女朋友。”
“草。”林朝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陆沅,你拒绝我就拒绝我,你能不能说点像样的借口当我傻子吗”
倪名决哪来的妹妹,要是倪名决真有个陆沅女朋友的妹妹,怎么可能两年半以来从未露面,更从来不出现在三个男生口中
“因为她已经过世了,她是吞安眠药自杀的。”
林朝浑身僵硬,大脑像被一个真空泵一点点抽空了。
等她再次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了温暖的教室,这是一节自修课,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闲话,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傅明灼和倪名决也都遵守答应徐忠亮的约定,登台表演完就全身心投入学习。
可她压根看不进一个字,那些汉子,字符,全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不明物体,一个个像是会飘。
她不受控制地回忆着刚认识陆沅时的时光,确实,那个时候,他的状态都非常差劲,人瘦得脱了相,抽烟很猛,长期熬夜通宵,她那时只当他是作息不规律,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忧思过度导致的失眠。
包括那时的倪名决,状态也非常差劲。
因为他们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永远离开了。
怪不得那个时候他对她要跳楼的行径深恶痛绝,后来又因为她没有报平安就急匆匆跑来酒店寻人,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消沉几天后,林家发生了一桩大事,温溪肚子里的孩子过了预产期小半个月了还是迟迟没有动静,夫妻俩去了医院检查,却发现孩子已经没了胎心。
脐带打结,那孩子因为窒息缺氧,胎死腹中。
温溪当场就晕过去了,林天财也崩溃了,原本到了预产期当天,温溪就想去医院检查的,但是林天财却说当时林朝也是过了预产期还不肯出来,劝温溪宽心。
于林朝来说,她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当然是个好消息,但她完全高兴不起来。
温溪住院,林天财陪着,林朝一个人在家,仍是看不进书,无所事事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也不知道怎么就凭空生出一股勇气,她拿过手机给陆沅发消息「就算当不成男女朋友,但我们还能是朋友,对不对」
澳洲已经是后半夜,但陆沅还是很快回复了「当然」
林朝「既然是朋友,那我心情不好可以找你倾诉吧」
陆沅还是同一句话「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