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如今,他仍旧相信自己的眼光,隐隐觉得卫瞻的身份不一般。
一阵风吹下几片柳叶,一片柳叶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卫瞻搭在膝上的靴子上。
林管事赶忙弯下腰,毕恭毕敬地拂走柳叶,顺便挽了袖擦了下柳叶落过的靴面。
卫瞻撩起眼皮看向他,林管事笑得灿烂。
“滚开。”
林管事一怔,也不恼。点头哈腰地离开。
霍澜音见怪不怪。
一个时辰后,霍澜音和卫瞻到了冯家。当然了,九霄楼的那四个护院跟在后面。
莺时蹲在院子里发呆,连敲门声也没听见。
小芽子一蹦一跳地去开门。
“芽芽。”
听见霍澜音的声音,莺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莺时”
莺时愣了愣,抬起头来,看见霍澜音弯着眼睛笑着冲她招手。
莺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霍澜音的怀里。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不在身边,莺时不知道做什么呜呜呜度、度日如年呜呜呜”
“没事没事,莺时不哭了哈。”霍澜音轻轻拍着莺时的后背,像个长姐一样哄着哭得伤心的小妹妹。
卫瞻不爱听小姑娘哭哭啼啼,听得不耐烦。
冯叔一家人也都从屋子里出来,皆是一脸喜色。
回到冯家,霍澜音便没有再理过卫瞻。她哄好了莺时,令她将钱财拿出来数了数。
所有加起来也不过九百两。
霍澜音默了默,又想起早上喝的那碗雪莲晨露。
冯婶挑起帘子进屋,笑着说“梅姑娘,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先前欠了一身的债都是你帮着还的。债务清了之后,也没再攒下多少。这些是我们能拿出来的心意,您可千万别嫌少。”
冯婶将用帕子包着的钱银递给霍澜音。
冯婶只是从霍澜音和莺时的对话里听出来她缺钱,也不问缘由,立刻回屋拿来压箱底的积蓄。她说得含蓄,实则拿出了全部家当,一个铜板也没留。
霍澜音推回去。
“冯婶,这钱你留着用。家里不过才开始有进账,哪能再空一次。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不不不”
霍澜音语气坚决“我是缺些钱银,却也不急用。我自己也能赚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并不碍事的。若是真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
冯婶这才将钱收回来,真心诚意地说“梅姑娘,我们家没什么本事。可如果你需要,不管是要人跑腿办事,还是要钱您吱一声。哪怕跑断了腿,哪怕卖房卖身入奴籍”
一直无聊躺靠在藤椅里的卫瞻抬眼看了霍澜音一眼,待冯婶走了以后,他随手掐了窗台一瓶插花里的花骨朵,朝霍澜音扔过去。
花骨朵叶子上的水渍湿了霍澜音面前的账本。霍澜音皱眉瞥了他一眼。
卫瞻问“泥泥,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会收买人心的”
霍澜音用帕子擦账本上的水渍,随口说“以诚相待。我先给了真心,自然能换来他们的真心。”
“那我把心给你,你也能把心给我”
霍澜音擦拭水渍的动作僵在那里。
一旁收拾东西的莺时眨眨眼,圆圆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霍澜音合上账本,吩咐莺时准备捣花粉。
她看向卫瞻,道“太子爷,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