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她下巴枕着自己的小臂,另一只手放在药碗旁,指尖儿还搭着药碗。
卫瞻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许久,才端起那碗药。然后转身走向窗户,轻轻将窗户推开一些。
把药倒了。
他若无其事地走回床榻,把空药碗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将霍澜音抱上床榻,睡觉。
下半夜,霍澜音魇着了。
“不要不要。让我走”睡梦中的霍澜音攥紧被褥,声音带着恐惧的哽咽。
“不要”霍澜音忽然尖叫了一声,一下子坐起来,大口喘息着。
卫瞻跟着坐起来,宽大的手掌搭在霍澜音的后背,动作缓慢地拍了两下。
霍澜音回头看向卫瞻,长长舒了口气,说“梦里面殿下没来呢。”
“所以呢”卫瞻问。
霍澜音想了一下,才小声说“所以梦是反的。”
卫瞻看着她,没说话。
霍澜音抿抿唇,小声问“我将殿下吵醒了”
“是。”
“那、那睡吧”霍澜音试探着拉住卫瞻的小臂,拉着他一起重新躺下来。
卫瞻重新合上眼,霍澜音却一下子又坐了起来,有些慌乱地说“药,忘了劝殿下喝药”
她睡在床里侧,手抵在卫瞻身侧,探声去拿床头小几上的药碗。长发从她肩背滑落下来,落了卫瞻一脸。
卫瞻深深吸了口气。
“咦药呢”霍澜音打了个哈欠。她没怎么睡醒,有些迷迷糊糊。她坐起来,望着卫瞻问“殿下把药喝了”
卫瞻瞧着她眼睛里的流光,随意地“嗯”了一声。
霍澜音一瞬间笑了起来,漆黑的夜里,她的双眸比星子还要璀然。
卫瞻探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摁进怀里,说“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卫瞻又补了一句“蠢货。”
霍澜音乖巧温顺地趴在他胸膛睡着了,没有听见。
翌日,霍澜音醒来时卫瞻已经不在房中。她喊来莺时梳洗过后,隐约听见后院有女子在训话。她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是一个女人在教别人射箭。霍澜音心神一动。这次的事情,让她更清楚地知道自保的重要。被庇护是幸运,却不能永远等着别人来救。
“莺时,我们去看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