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那回随朱瑙出行的脚夫。”张翔得意洋洋道,“我可是花了许多功夫才把他找来的。你们有什么问题问他便是。”
众人大惊,连忙让出一把椅子给那脚夫坐下,又给他端茶,又为他扇风,询问他那次跟随朱瑙出城的经历。
那脚夫已从张翔那里得到好处,喝了两口茶,就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
“那天我们已经赶了七八天的路,走的是娄山里的一条山路。那条路又陡又狭,一次只容一辆车马通行,还得走得万分小心。我们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瞅着要把那段山路走完,忽然迎面过来一队官兵,也带着车马。我们两队人堵在那儿了,我们过不去,他们也过不来。按理说,我们走得更远,总该是他们回头让我们,偏偏那队官兵霸道得很,非要我们让回头”说到此处,那脚夫满腔愤慨,“你们说,那些官兵是不是太不讲理他们回头出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我们掉头再回来,一个时辰都不够那山路那么难走,我们一路过去实在不容易。耽误工夫不说,拉车的牲畜也走不动”
那些个纨绔子弟们听他喋喋不休地废话,却始终没说到正题,简直心急如焚,又不好意思催促。还是李绅听不下去,忍不住道“行了行了,跟一帮兵匪有什么道理可讲你赶紧往下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脚夫被他打断,顿了一顿,道“我们本想与那些官兵理论,东家大抵是怕得罪官兵,还是叫我们回头了”才说没两句,又忍不住抱怨起来,“那些兵匪只会跟我们老百姓逞威风,一旦遇上山贼,他们跑得比谁都快没办法,我们只能原路退回山下,让官兵通行。等官兵都走了,我们打算继续赶路。当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若不抓紧,天黑之前我们就来不及赶到下一个城镇。可是东家却说,让我们别再走了,反正已经掉头,索性回去算了。”
他把自己说渴了,端起茶杯又咕嘟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的时候,只见桌上的人全都眼巴巴看着他。
脚夫“”
众人“”
脚夫“”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李绅莫名道“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然后”脚夫挠挠头,“东家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了啊。”
众人“”
“不、不是,”李绅都让他弄糊涂了,“朱瑙让你们回哪儿去”
“回阆州啊。后来我们没去进货,就直接回阆州了。”
李坤等人目瞪口呆。他们想知道的就是朱瑙为什么突然回阆州,结果这脚夫控诉官兵霸道无理的废话说了一大堆,真正的重点反倒一句话带过了。什么叫做“反正已经掉头,索性回去算了”这是人话吗
李绅急得要挠墙“他到底为什么让你们回去”
脚夫同样一脸纳闷“我也不知道啊好端端的,都赶了好几天的路了,眼瞅就要到了,怎么忽然让我们回去东家莫不是让那些官兵给气糊涂了吧”
众人“”
李绅怀疑这脚夫在装疯卖傻地戏弄他们,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那脚夫的鼻子“你”
他身边几人忙把他压下去,劝他消消火气。李绅觉得那脚夫是故意的,其他人倒不这么认为。他们都了解朱瑙,这种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的确像是朱瑙做出来的,怨不得脚夫。
朱瑙忽然改变主意,应当和那群官兵有关系。许是发生了什么事,脚夫没注意到。因此如果想弄明白,还得从这些官兵身上下手。张翔想了想,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山谷里遇上的那群官兵,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脚夫想了一会儿,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