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主战派的官员立刻反驳道“竖子你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陛下才是天命所归。若将江山交在蜀贼手中,才是为祸黎民苍生”
双方都扯出忧国忧民的大旗,可实际上心里盘算的还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此刻,他们还以为小皇帝仍在寺中礼佛,并不知道他们那天命所归的小皇帝已经被昔日玄天教的“太清玄天皇帝”张玄领着逃之夭夭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陶北拿主意,毕竟邺都城内的政务、军事等所有大权都被陶北一人捏在手中,谁也绕不开他去。
然而陶北神色漠然,始终一言不发。他拨开众人,向府内走去。
众人目瞪口呆,追在后面七嘴八舌地嚷道“大将军,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对啊大将军,你到底什么打算,倒是给个准话啊”“大将军”
陶北全都置若罔闻,快速朝里走去,在卫兵们的阻拦下,他成功甩脱了那些权贵。
他并没有在府中待很久。他来到库房,取出一坛醉八仙,抱在怀里,很快又骑马从后门离开,向皇城驰去。
陶北离开后,他的亲兵连忙追上。然而亲兵的马没有陶北的快,路上一度被陶北甩脱。好在他猜到陶北要去何处,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皇城内的监牢外。
陶北果然就站在被辟作监牢的院子外,也不知站了几时了。
亲兵跳下马走上前去。陶北出神地望着监牢的方向,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亲兵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莫大的悲凉。
亲兵感同身受,顿觉鼻子一酸。他是陶北的心腹,一直追随陶北左右,对眼下梁国的形势,他比城中那些仍在闹腾不休的权贵更清楚。
权贵们还在等着高洪从冀州带兵前来解邺都之围,可是高洪是不会来的,因为陶北根本没有向冀州发出求援的消息。被陶北一手扶上皇位的小皇帝也不会回来了。
陶北苦心经营多年,却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何必非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呢胜负已经分晓了。
陶北在院外站了良久,弯下腰,轻轻将一直抱在怀中的醉八仙放到了地上。随后,他转身离开。
亲兵一愣,忙追了上去“陶公不见见上官将军么”
陶北平素并不饮酒,醉八仙是上官贤爱喝的酒。陶北总在府上备几坛。每次上官贤回京,陶北才会取出窖藏请上官贤来喝。
陶北缓缓摇头“不见了。”
顿了顿,垂眼轻声自嘲道“见了又能说什么呢算啦就这样吧。”
亲兵怔怔地看着他。
陶北走回马边,正要上马,亲兵忙跟上来。陶北却道“你不必跟着我了。等过半个时辰,你把上官贤放了吧。”
亲兵惊讶道“陶公”
陶北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住”陶北低声道,“以后自寻前程吧。”
不等亲兵作答,陶北便已纵马而去。
城池外,大军仍在压阵。
朱瑙站在高地,眺望邺城的方向。他的身边除了惊蛰等护卫外,连田畴也在。
朱瑙没有下令强行攻城。战局至此,已没有必要再穷兵黩武。他每隔半个时辰便派几名使者去城下喊话,想与城中人坐下洽谈,可城内却始终没有人出面接洽。每一次使者都无功而返。
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又一队使者在长久喊话无果后,垂头丧气地从城下离开了。
田畴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臣自愿前去城内劝降。”以他梁国老将的身份,守城的士兵或许会卖他一个面子,将他放进城去。
朱瑙看了他一眼,却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