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伊始有点远,渐渐近了,越来越响。
“不好啦蜀军又来偷袭啦”
田畴猛地皱了下眉,心里烦躁道妈的,又来了
自从谢无疾带兵偷袭得手一次之后,蜀军就开始不断对梁营进行滋扰。现在谢无疾已经不用亲自出马了,他派那些归降的上官贤旧部前来执行任务。原本谢无疾还不太敢用那些河南兵,但现在随着战局越来越明朗,河南兵的立场也越来越坚定。眼看着蜀军胜券在握,他们只想趁着这机会立功,哪还会有别的心思
而这些河南兵对河南的地势最是熟悉,偷鸡摸狗也最拿手。他们隔三茬五就来一回,放放火,抢抢东西,得手了就走,绝不恋战。而那些杂牌军越挨打越人心涣散,越人心涣散就越挨打,根本抵挡不住
现在形势已经恶化到了梁不愿进攻,待在这里也只能挨打的地步了
朱瑙和谢无疾,一个唱白脸,一个脸,一个送礼物,一个出拳头。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把他们从人心到阵地都打得节节败退。
不多会儿,田畴的亲兵冲进院子。他本是来叫醒田畴的,却发现田畴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了。
“走吧。”田畴神色麻木,懒得多话,直接带人出去收拾残局了。
邺都。
陶北坐在主座上,周边围着一群他的幕僚,其中一名幕僚跪在地上。屋内的气氛有些异常,人们连呼吸也刻意放缓,不敢发出半点不合时宜的声音。
那跪在地上的幕僚已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但他仍壮起胆子,又重复了一遍“大将军,起用上官将军吧眼下只有上官将军才能改变河南的形势了”
前线的战报不断传回邺都,他们知道现在战场的主力已经变成那些叛变了的河南兵,也就是上官贤的旧部。而田畴已在崩溃的边缘了。
想当初陶北发起这场战事,分明打的是一箭三雕的主意。可惜天不遂人愿,战局溃败得太快,借刀杀人或许算是成功了,但是消耗蜀军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更重要的是,田畴的失败、战局的不利,对他自己又是重重一击。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陶北给田畴多大的权柄,田畴也无力回天了。即便增派援兵,一怕来不及,二也没人愿意去。除了让上官贤出马,震慑乃至挽回那些旧部之外,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眼下上官贤还被关押在皇城的大牢里。他回到邺都后,陶北一开始不敢太快处置,怕留人口舌,所以以调查为名暂时收押。后来河南战事一起,他太过忙碌,也没时间去管此事了,致使案情拖到现在,上官贤也活到了现在。
谁都知道,上官贤是陶北的逆鳞,之前就有人想到让上官贤重新出马了,只是没有人敢提。今日才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提了出来。
屋内一片死寂,陶北始终没有做声,其余人等也就不敢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幕僚跪的腿脚发麻,心也凉得透彻了他说了明知不该说的话,让陶北下不来台。看来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忽然间,桌旁响起脚步声。下一刻,有人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幕僚抬头一看,扶他的正是陶北。
陶北低头看了眼那幕僚不住哆嗦的胳膊,轻轻叹了口气“别怕。我不会再斩杀忠良了。”
那幕僚愣住。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陶北径直走出了屋子。对于重新启用上官贤的建议,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就像没听到一样。
有人恍然发现,在这段时日里陶北的背脊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