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邪教的信号晚一点来,这样就不必出去作战;可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脱, 那不如信号早一点来, 他们也能早一点得个痛快。漫长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
正当此时,城楼上忽然响起一阵呼喊声“来了来了”
隔着城墙,下面的士兵看不到外面升空的一片火箭,但很快,他们听到了密集迫切的鼓点声信号果真来了
焦别站在城楼上,隔着近千米的距离,他看不清下面的详细情形, 但见不远处一片烟尘飞扬,喊杀声渐起,似是两军开始交战了。
他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听见动静的史安跑了上来。史安也看见了火箭和下方的烟尘,忙道“快,快开城门出击啊”
为了这次的计划,他们几乎把方圆百里内较为虔诚的教徒都聚集起来了,这些教徒并不懂打仗,能支撑的时间也不多,时机可谓转瞬即逝。延州军早些出战, 没准能让教徒多活下来几个。
焦别也不再等待,下令道“出战”
城墙内外,鼓点声交织成一片,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士卒们如流水般向外冲杀出去
城外。
崔诚及他所有的手下已全被制服,谢无疾并没有当场杀了他们,只让人将他们捆缚住手脚押回去。
崔诚被押解的路上,不断回头望城墙的方向看。高低起伏的地势挡住了他的视野,让他无法看清城门,但是忽然间,他听到了大地的震动声和士兵的喊杀声。
延州城门开了,里面的军队如约出来了。
崔诚绝望地闭上眼睛。
半盏茶后。
焦别与史安站在瞭望塔上观察着战场。城内出去的延州军已冲到敌人阵前。双方的前排士卒短兵相接,战了不过片刻,联军出现不敌姿态,竟然开始向后撤退
忽如其来的变故让焦别和史安都傻了眼。
“你的军队这么能打不,是谢无疾和朱瑙的军队怎么这么不经打”史安不由稀奇。这才刚交手没多久,他们居然就把敌人打跑了早知道这样,他们怕谢无疾和朱瑙作甚直接打就能赢啊
史安喜上眉梢,焦别的神情却愈发凝重了这不对劲
他朝着更远的方向眺望,只见原本他以为是邪教徒和联军交战的地方烟尘已经逐渐褪去了,却根本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样子。地上没有满地尸首,土地也没有被鲜血洇黑甚至连邪教徒都不见了
什么样的战事能让一方人马活生生消失难不成朱谢联军练就了将人生吞的能力开什么玩笑
焦别意识到不妙,勃然色变,急道“糟了中计了”
击鼓兵尚不知道发生何事,仍拼命敲打着进攻的鼓点。战场上的士兵见敌人撤退,也不明就里,乘胜追击。
焦别朝着大鼓扑了过去,凶神恶煞地冲着击鼓兵吼道“停停下撤退,马上让他们撤退”
击鼓兵被他突如其来的刁难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鼓槌都掉了,忙又弯腰捡起来,匆匆改变鼓点的节奏。
史安也扑了过来,一把揪住焦别的领子“为什么撤退怎么能撤退你们撤了,我的教徒怎么办不许撤给我杀,把他们统统杀光”
焦别一脚把史安踹翻在地,吼道“蠢货我杀你祖宗”
鼓声虽已改变,可军队已经冲出去千米远,根本来不及随着命令变换阵型。排在最后面的部队率先听见了鼓声,扭头开始往回跑;跑在最前面的人没听见声响,还在继续向前冲;中间的人则前瞻后望,犹犹豫豫,不知如何选择。